叶辰头也不抬，坐在御座之后淡淡一笑开口。

听得这话，福禄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帝王是要单独召见吕毅，肯定谈论某些连他都不敢随意倾听的大事。

没有迟疑。

这就恭恭敬敬退后。

正好和门外吕毅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这位曾经的手下，如今被叶辰调教得仿佛又一个燕惊天。

福禄吃惊之下，也对叶辰更加敬畏如神了！

“陛下，您终究走上高祖那条路，老奴心生欣慰啊。”

“只是这一条路固然可以定国安邦，却也阻力极大，还望陛下，多多珍重。”

“万幸，老奴以后就算百年，也有吕毅这等人才辅佐，倒是不必担心陛下一个人太寂寞，太孤独。”

等福禄走远，吕毅这边，进门见过叶辰，也不啰嗦，这就当着叶辰的面，借着四下百步之内，被严格戒严的时候。

一五一十，说出他短时间之内看到的一些大小问题。

君臣一体，问答尽心，说的就是这个状态！

……

“启奏陛下，臣以最快速度看过最近三十年的皇家产业的档案，对于此前更久的不敢多说什么，但最近这些年，的确问题不小。”

“目前来说，大致分为如下几方面。”

“第一，便是人员臃肿，机构颓废。”

“自高祖中期，意识到皇家产业可以形成并列于内阁等人机构之外的又一独立部门以来，皇家产业一直没有更改最初的设定。”

“大致就是三京十八州，合计二十一个掌管，每个掌管负责一个州或者等同于州的区域。”

“其下，左右两个副掌管，一人掌控人事，一人掌控具体事务，本来相安无事，也不至于出现冗官现象，但无奈……”

“太宗朝，高宗朝，曾经有外面的世家门阀渗透到皇家产业的管理体系，以至于出现诸多混乱。”

“多了不敢说，一个州掌管，原来规定不到百人手下，而今，居然超过十倍之多，少则千人，多则数千。”

“难怪这些年皇家产业好些地方入不敷出，不但不可以为陛下的私人库房，反而连累国库反补！”

“要动手，第一个就是这方面，不去掉大部分无用的官员，以及吃空饷的官员，绝对难以好转。”

“第二，便是管理混乱，毫无章法。”

“不说此前两朝，就说陛下最近大半年，一直给其他地方推行新奏章格式，新表格统计。”

“其他机构执行的不错，也能最大程度减少下面敷衍上级的比例，可皇家产业这边，几乎没有人推行。”

“臣暂时没有去过现场，不知道他们如何考虑，但如此敷衍，明显违背陛下大力气整顿各级财务的决心。”

“就因为管理混乱，好事一起争抢，坏事没人理会，导致皇家产业这些年损失惨重，流失严重。”

“也因为毫无章法，导致此前太宗朝，高宗朝，即便有心派人查探，居然无从查起。”

“陛下如果真要动手，臣请示，锦衣卫没有执行权，可否借调监察处有关人员，从旁协助，文的不行，武力让他们就范！”

“第三，便是账目残缺，变公为私。”

“当年，高祖创立皇家产业这个制度，并非为了垄断全国资源，杜绝百姓或官员，而是更多地集中力量办大事。”

“却不想，由于后续执行不力，导致这些州掌管，贪腐起来不比一方刺史来的差。”

“臣不敢妄言，但是初步估计，最近三十年起码流失超过八千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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