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敏锐得可怕。
陆瞳淡道:“行医制药,难免为药材所伤。”
他盯着陆瞳的眼睛:“什么药材?”
“刺槐。”陆瞳回答得很快。
裴云暎定定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像是洞悉了她的谎言。
陆瞳不为所动,看向他的目光亦是冷淡。
正僵持着,那头董少爷不知说了什么,董家家仆在唤:“陆大夫,陆大夫!”
微妙的沉寂便被这呼喊打破了。
陆瞳冲裴云暎轻轻点了点头,不再与裴云暎纠缠,转身朝着凉亭走去。银筝忙跟上。
裴云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冷厉。
段小宴和萧逐风自一边走过来,段小宴问:“云暎哥,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不是说熟人?”萧逐风也朝凉亭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搭理你。”
裴云暎没答他的话,忽而侧首问萧逐风:“听过刺槐吗?”
“刺槐是什么?”段小宴疑惑,“能吃吗?”
裴云暎收回视线,笑了一下,淡道:“没什么。”
……
那头,陆瞳走到了凉亭中,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董少爷已彻底清醒了过来。
一炷香时间已过,陆瞳蹲下身,替他除去身上金针。
董少爷不似董夫人般跋扈,有些腼腆,似也没料到救他的竟是一位貌美姑娘,瞧见陆瞳的脸,连头都不敢抬,只小声地对陆瞳道谢。
董夫人一扫先前对陆瞳的冷脸。起初她见陆瞳抖落出儿子的宿疾,为儿子的名声着想,只想将陆瞳绑了。可后来董麟情势危急,若非陆瞳力挽狂澜,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更何况,陆瞳瞧上去与昭宁公世子裴云暎关系匪浅,于情于理,董夫人也不敢轻慢。
她冲陆瞳感激道:“多谢陆大夫妙手回春,今日救得我儿性命,先前对陆大夫无礼,实属我的不是……”
陆瞳打断她的恭维,看了眼董麟,轻声开口:“令郎肺有宿疾,喘憋气促。若遇诱因引触,难免复发。应好好调理。”
闻言,董夫人面色僵了僵,见已瞒不过去,遂长叹了口气,同陆瞳低声道:“这已是麟儿宿疾,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药,见过不少大夫,宫中御医也托人请来过的,仍是没用。去年一年不曾发作,我们都以为他已好了,谁知……”说着,面上真添些愁苦悲戚之意。
陆瞳顿了顿:“这也不难。”
董夫人一愣,忙道:“此话怎讲?”
“肺为贮痰之器,上焦气机升降不利,致津液凝聚,痰浊久蕴,新感引动伏邪,则为哮。应当先治其标,疏风清热,后治其本,宽胸化痰,降气平喘,再以健脾益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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