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样吧?!利用佩莱里尼强横的灵能,还有这副授血之身,条件都已经满足了!
霍恩海姆的元质理论,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凑齐了。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没等马利小子陷入重生的狂喜,另一个问题难住了他。
“怎么办?离开这里吗?”
“要怎么控制它?怎么呼唤它?”
马利开始抓狂,挠着满头乱发,甚至连魂威的名字都不知道。
“怎么让时间继续流动啊!?”
等一等!等一等!不行不行不行!我得逃走!我要从这里逃走我.
他小心翼翼的从枪匠身边绕开,跑过青草地时,这个小家伙又跑回来了,坐回老师身边。
他满脸懊恼,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终于能敞开心扉说点什么了。
“老师我杀了人”
“为了抓住佩莱里尼,我杀了人,我把她吃掉了.”
“我过不去这一关,可是怎么办呢?我好想苟且偷生,好想活下去,我该怎么面对克莱尔的父母呢?”
“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长得不赖我真是个人渣啊!”
他前后摇晃着身体,脑袋都要磕到地上去,悲愤且自责。
“这些话我不敢和您讲真他妈丢脸呀”
“格罗巴会怎么看我这个哥哥呢?他如果还活着的话”
“优纪子一定会很生气吧她应该再也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了。”
“如果这种超能力,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能让我离开一会吗?就一会.我想一个人呆着”
马利·佩罗渐渐站起身,刚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
——他把枪匠手里的烟头给恰灭了。
“师母看见了一定会生气的.我先帮您灭了”
做完这些,他像是放下了什么,感觉全身轻松,要飘起来了。
爬上矮坡,终于是不放心,要回头看一眼,确定枪匠还在原地没有离开,被强大的时空引力牢牢锁死。
马利·佩罗从笼子里走了出来,他再也不是什么战兽。
“有这么多人吗?”
城际高速路上挤满了人,马利一路看过去,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可莉太太。
她的小宝贝已经冻得肿胀起来,这个男孩不过五六岁大,脸上还挂着霜,脑袋都胀大了一整圈。
如此恐怖的场景,在马利看来——那罪魁祸首佩莱里尼更是应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他气愤得冲出去几步,想当场了结佩莱里尼的狗命,可是下一秒却制住了杀心.
因为可莉太太身边,还有哭将军,哭将军的身边,是八百里加急骑着摩托赶来的九五二七。
但凡是枪匠的追随者,都知道这么一位性格古怪的师母,她是枪匠的引路人。
可莉太太保持着歇斯底里的神态,就此定格成一座冰雕,她似乎与九五二七在争执着什么,完全听不进人话。
哭将军也是如此,为了让可莉太太冷静下来,他一边抓过写字板,在板子上用记号笔画下粗大的提示语。
“冻上了!说不定能救呢——我讲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九五二七则是搂着另一位无名氏的救星,是JoeStar疗愈室的医师,能够让人重生,重新认识自己的另一面,是尾指。
师母的手里也有一支笔,在大大的写字板上用红字怒吼着。
“你他妈清醒一点!”
紧接着是挂在写字板下边的杰森·梅根,板子就是他的绘画板,由于哭将军和师母力气太大,他只得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和尾指一起被拖拽过来了。
可莉太太则是泪眼朦胧的一边吼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着笔,板子上属于她的台词是
“我他妈的白哭了!?难道这些眼泪都是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前夫掉的吗?气氛都到这儿了!”
马利·佩罗只觉得古怪,有种荒谬又温暖的感觉。
万事万物都有了色彩——
——在这一刻,他放下了更多。
佩莱里尼已经不成人形,叫广陵止息的兵员用枪指着,跪在快餐车前。
马利大步向前,解开裤袋狠狠在这永生者的天使头上尿了一泡,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走出去几百米,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跑了回来,对着冷柜里的父母拉了一泡!
做完这一切,他只觉得内心开始空虚,重新踏上城际高速路,该做点什么呢?
死人不会复生,失去的亲人和爱人也找不回来了。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开始只是对枪匠老师说。
“我就离开一会,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要去哪里呢?要去哪儿?
去见傲狠明德吧!
马利小子精神一振——
“——对,我还没见过BOSS,没真正的见面!去看看它,至少得看看它!”
他坐上广陵止息的运兵车,也不在乎这辆车到底是怎么在时空静止的环境下发动的,这一切似乎不太符合逻辑,但是马利小子忽略了这些。
车辆引擎顺利发动,他是第一次开车,有些紧张,踩下油门的瞬间,强烈的推背感让他惊慌失措,终于笨手笨脚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他朝着四十区而去,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就在城际高速的尽头。
路过祖宅时,他多看了一眼——
——屠宰场里的牛圈空荡荡的,畜牲们都无人看管,冲出了围栏,生命要给自己找出路,要去牧场找吃的。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将武装车辆停在站台的停车场里,他把车子撞得前后凹陷,才勉强停进停车位。
下车时马利小子朝着车辆鞠了一躬。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他朝着月台奔跑,穿过售票处,翻过安检时,他就听见刺耳的警铃——
——灵灾浓度超标的提示音响了一会。
他好奇的看着这道安全门,紧接着又退了回来,反复进出。
每次进去,警报就响一下,直到警铃跑完了电量,这个贪玩的大男孩才往候车厅走。
越过小卖部时,他饿得头昏眼花,往滚烫的蒸笼里捞出来两条玉米,它们在马利的掌心弹跳着,烫得马利成了杂耍演员,全都落进肚子里时,他就变得幸福。
要去月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望见无数的人们,不同的,来自各个地方的乘客们。
有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乘客在骚扰乘务员小姐姐,他便上去狠狠给了这头肥猪一耳光,紧接着从无礼乘客的衣兜里掏出两张零钱,将它送到小卖部的柜台去,当做买玉米的钱。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他又折返回来,对乘务员小姐姐看了几眼——
——他只觉得心痒痒的,做贼心虚一样,往小姐姐的手背亲了一口。
“希望你的美貌不会成为负担.”
马利如此说着,终于要出发。
来到月台时,他的脸颊通红,只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账。
“马利·佩罗!你就是好色!你真该死呀!”
空荡荡的月台终于让他意识到,静止的时空中,他哪里都去不了。
一条条梁柱旁栽下的景观樱花树,正好是灿烂绽放的样子。
阳光永远停在了站台出口处,极远的山峦一侧,花瓣叫风儿吹起,还没来得及落下,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马利·佩罗要去九界,可是火车似乎永远都不会来了。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也感觉不到这永恒的一刹那。
“富士山是什么样子的?好像只在旅游杂志上见过”
“优纪子的故乡在那里”
“到处都是樱花吗?还是说只有富士山有樱花呢?”
“要等多久呢?”马利拿出偷来的车票,票面上的登车时间提醒了他,也将他拉回现实,“糟了!”
他抱着脑袋满脸懊悔,终于大彻大悟。
“这样下去的话!难道我要走回九界吗?!”
他在月台来回踱步,满头问号。
“三十一个小时的车程!走回去?天哪!”
他咬着指甲,蹲在月台前,看着脚下的铁轨,还有铁轨一侧的维护通道,跟着轨道一路蔓延出去,内心摇摆不定,犹豫的片刻,又望见对面月台一个模糊且熟悉的影子。
腹中的玉米让他大脑缺血,一时半会神智也难以回到身体里。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无视了月台之间的安全通道,直接跳下铁轨,爬到另一侧去。
他来到了那个身影旁边,他看着这个人,离得近了看得仔细,是一个女人——
——是春田优纪子提着行李,戴着防晒的大草帽,另一只手抓住把粉色的碎花小雨伞,要出远门的样子,向站台的出口张望着。她与马利·佩罗记忆中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以至于马利的心神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马利先是一拍手,佝身往旁边躲避,又狠狠跺了几次腿,终于感觉腿麻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些谜团之中,他完完全全是一头雾水。
他几次张嘴,最后都把话憋了回去。打开双臂去抱了一下优纪子——
——紧接着又立刻退开,假作自然而然的偶遇,站在优纪子身边。
他只怕时间突然开始流动,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他把两手塞进裤兜,一条腿不自觉的抖动着,最后鼓起勇气。
终于凑向优纪子的侧脸,轻轻吻了一下。
“哎?!!!”
站台的大钟响起,叮叮当当的铜铃声,汽笛的啸叫。
来往乘客要伙伴们跟上来,马上要去往另一个站点。
管理员吹着哨子叫喊着!要人们赶紧离安全线远点!
优纪子捂着侧脸,行李也失手落下,惊得说出母语来。
“哎!?哎哎哎!?纳尼?纳尼纳尼?”
风儿将粉嫩的花瓣卷起,又缓缓落下,与粉色的蒸汽混在一起,受了月台冷热空气交错时产生的旋风牵引,变成香甜味道的万紫千红。
马利接住了优纪子的行李,抬起头来,哑然失语。
在这一刻,列车进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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