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需要“玄玉”。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等他腾出手来,再做计较。
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合玉也不可能真正动手,只能说道:“好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好,我不跟你说道府的事情,我跟你说和我有关的事情。我的孙子,孙钥平,他犯了哪条王法了?竟然被齐次席关进了幽狱!”
齐玄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这就对了,好好说话,大家都是道门弟子,没必要剑拔弩张。做后辈的要恭,可做前辈的也要尊,若是不尊,就别怪晚辈们不恭。孙老真人是一品天真道士不假,我只是个三品幽逸道士,可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一品天真道士,天师、国师,张大真人、兰大真人,还有不是一品天真道士的东华真人、清微真人、慈航真人,可都不像孙老真人这么……暴躁。”
孙合玉哪里不明白齐玄素是在点他,也是齐玄素在向他彰显人脉背景——我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道士,更不是没有背景任人拿捏,比你厉害的人我见过不少,三师也好,平章大真人也罢,亦或是三位储君,没有像你这样的,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更不要想要骑在我的脖子上给我来个下马威。
人走茶凉,你这碗茶,尚有余温,却也凉了一半。
孙合玉脸色阴沉:“齐次席,这句话我记下了,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齐玄素道:“当然可以。我最开始就说过,把孙公子带回来是为了协助调查,那个打人的女道士我也一并带了回来,老真人可不能说我是偏袒任何一方。”
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齐玄素悟性也不差,怎么会留下把柄给人抓着?他当初若是没有查明情况就放走那个女道士,只抓了孙钥平一个人,此时孙合玉就大有文章可做了,什么徇私、报复、针对、不公都能扯出来,说不定还会造谣那个女道士与齐玄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可齐玄素偏偏把女道士一并抓了回来,如今也在幽狱,就不好做文章了。
孙合玉道:“你抓打人的人,我没有意见,可凭什么被打的人也一并抓了?难道受害人有罪吗?”
齐玄素道:“受害人当然没罪,只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有罪没罪的问题,而是孙公子是不是受害人的问题,毕竟我也不能只听孙公子的一面之词。”
孙合玉问道:“那么,齐次席查得如何了?”
齐玄素取出一份卷宗:“这是地气回溯的结果,还请老真人过目。”
孙合玉接过卷宗,迅速浏览。
齐玄素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地气回溯的结果来看,孙公子可不是无辜的,言语调戏,动手动脚,违背女子意愿,严重违犯道门道德戒律,按律应当处以三个月的劳役,使其认识错误,改过自新。当然,打人也是不对,就算是情有可原,也应处以五百太平钱的罚款,并处以一个月的劳役。我这么处置,不知老真人是否满意?”
孙合玉到底是曾经的参知真人,多年的养气功夫,趁着看卷宗的时候,已经把气息调匀,平复了心态,平心静气道:“老夫家教无方,孙钥平依仗家世和长辈的宠爱,干出这等不法之事,证据确凿,我不为他辩护,齐次席判决公正,我也不向齐次席求情,只是有一点,请齐次席明鉴。”
齐玄素道:“老真人请讲。”
孙合玉道:“老夫是道门弟子,可我这不孝孙儿却不是道门弟子,如何适用道门戒律?”
齐玄素脸色微微一沉。
姜还是老的辣,看一遍卷宗的工夫,就找出了漏洞所在。
齐玄素沉吟了片刻:“老真人所言不错,可另一个当事人却是道门中人,自然道门戒律更在官府律法之前。总不能说大虞国的王法比我们道门的戒律更大,没有这样的道理。”
孙合玉道:“就算适用道门戒律,孙钥平也不应关押在道府的幽狱,还是青鸾卫的昭狱比较合适。”
齐玄素道:“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孙合玉眼神转冷:“齐次席是一定要驳老朽的面子吗?”
齐玄素不去看他:“左右就是三个月的劳役而已,三个月后,我一定把孙公子平平安安地送回府上。”
说罢,他一端茶几上的茶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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