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太刀毫不理会唐锐的模样,轻淡描写般说道:“如果发怒就能杀人,天下就没有练武功的人了。我要什么,你们心里很清楚!”
北野太刀从三人的表情中已看出来些微妙,明显吊着的这女子与眼前这矮子感情最好,利用这点再玩一玩这些蠢蛋倒也不错。
北野太刀在临行中国前曾蒙二师兄柳生英明召唤过一次,善于命理术数的柳生英明当时便直言相告,北野太刀天资不凡,刀术当成在一个狂字上,然而却是师兄弟中最有可能败在骄字之上的人。并赠其一谒语,“遇敌当如狮搏兔,逢桥需要绕开行!”前半句提点的便是要北野太刀对敌时要少些玩弄之心,要如同狂狮搏兔般尽全力,后半句则是暗喻北野君的性格不利于在空间狭险的位置与人争斗,易遭暗算,还是绕开的好。
李墨心中激起千层浪,面上却不动丝毫,上前一步,掩住唐锐,长声道:“你要柳佩儿,然后再要胁柳卓方投你们一票对不对?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不是吗?”
北野太刀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中国青年,笑而不答,心想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而在宁不凡的眼中,北野太刀实力远远超出已方三人,根本不需要玩什么人质交换的把戏,只需把在场的人都杀光便可,这般却是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在敌人意图未明之时,任何轻举妄动都是不可取的。
当李墨这句“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话一出口,唐锐便将全身内劲急速提升,因为这句话对于唐锐而言,实在太熟悉了。
李墨旧时,长于谋略,每每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迷惑敌人,准备雷霆一击的时候。唐锐身为李墨的挚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李墨向宁不凡所在的左方看了一眼,将手一松,怀中玉人再无依凭,向后倒去,宁不凡下意识的伸手扶住。
气势猛涨,瞬发力呼吸间遍布全身,脚下不过轻轻一弹,李墨身影便疾射而出,直投北野小太刀,同一时间,唐锐如猛虎般直扑依儿身下的那三根竹刺。
李墨身子在空中接连三次翻转,每一次翻转的角度都有所不同,却又偏偏曼妙好看,三次转身之间,配合呼吸与身体连贯,已是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气势更是一攀再攀,出腿间竟隐隐带出了几分风咆雷哮的意味。
李墨并不知道自己使出的是腿决中的哪一招,只是浑然天成般认为,在此境地之下就是应该用这招。
腿影比想像中还要快,瞬息便来到了北野太刀的面门,李墨这记腿记虽然气势十足,却并非那种一往无前的舍身技,在出腿的同时,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五种变化,三记后着。这一招旨不在伤敌,纯属惑敌之用。
北野太刀脸上现出傲然不屑一顾的神情,刀鞘轻轻向前一推一挑,举重若轻,轻易便破去了面前的腿影。将飞身至面前的李墨拦下。没想到对方如此高明,只一伸手便拦下了李墨,无论变化也好,后着也罢,都无从挥发。同一时间北野太刀右手长刀轻挥,树藤应刀而断。此刻唐锐离依儿的方位尚有三步之遥。
李墨心恸如晴天霹雳,无论是唐锐的女友依儿也好,火舞耀阳中的依依也罢,对于已方来说,都是损失不起的一员。如果知道依儿就是依依,知道此行会引发这么大的危难,我李墨就是死一千次,也不会拖我的朋友下这趟混水。
李墨双目欲裂,来不及细想,瞬发力狂灌双腿,整个人如一支冲天箭一般高高跃起,伸手想要抓住心中那一抹遗憾。可惜李墨不是超人,无法翔空,这一跳纵然跳得再高,惊世骇俗也是枉然,手心只留得下几片竹叶。依儿的身体,随着竹枝的弹起,轻盈的落下。
这一瞬间唐锐终身难忘,一点点,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仅管唐锐已红着眼奋不顾身的决然前扑,可是,爱侣竟还是在自己伸手可及的面前,被那三支锋利的竹刺洞穿。美丽的躯体上迸现出三朵艳红,红得如此的凄美,触目惊心。这一瞬,唐锐只觉得时间停顿了下来,自己的心,有种被贯穿了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管这种闲事,帮朋友,帮朋友要帮到失去最爱的人吗?帮朋友就要承担这种痛吗?凭什么!我恨,我恨我自己,烦恼皆因强出头,身上的刀伤才好吧!我又替人出头了,可结果呢?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哪怕只一秒钟也好,我宁愿这三支东西插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自责与愤恨袭上心头,这瞬间的惨剧让唐锐受到了彻底的打击。铁汉唐锐的整个身子止不住的不停颤抖,缓缓伸出手来,抚在依儿的伤口之处,感受到指间流不住淌着爱人鲜血的温度。唐锐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一双眼却如同入了魔般,直楞楞的盯着依儿胸前的那抹红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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