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军!一支战无不胜的部队!这就是军魂,就是一支部队地灵魂啊……”
关奈将军无比动容地连声哀叹,他和他地将校们都知道这支优秀的部队在人迹罕至地崇山峻岭中,战胜了大雨、毒瘴、疾病和强大的敌人,成功潜伏了十一个昼夜,圆满地完成一个个艰难任务,铭记他们为整个战局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并满怀敬意。同时,关奈和他身边的将校们一样百感交集,震惊于这支钢铁部队坚定的意志和强悍的战斗力,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坚韧强横的部队,第一次看到如此森严的军纪,这一幕幕动人的情景让他们深感震动,他们看到一直有着铁血意志的军队,也体会到浓浓悲壮后面那股浓浓杀气。
在数十堆熊熊篝火的环绕中,包括拔都、曹春来在内所有从前线归来的官兵,此刻全都赤身裸体,脱得一丝不挂。
后勤人员将一套套崭新的军服一杯杯热茶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他们面前,脱下的衣物被集中起来拿到外面焚烧,身上有伤的官兵得到救治。折腾两个多小时之后,六十四具牺牲者遗体在一千多双悲痛目光的注视下,被抬上中间用木头、横梁和门板整齐架设的大柴堆。
祭祀完毕,神色惨痛面无人色的拔都手持火把点燃浇上柴油的柴堆四角,回到南边与跪成四排地民族军数百弟兄们一起匍匐在地,为即将前往天国的英灵祈祷。
陈扑、刘海澜等人逐一走到临时搭建的祭台前。依习俗跪拜之后敬上一杯杯送行酒,关奈也领着他地将校们用缅甸礼节叩拜致礼,方圆二十米周长高达数米的火堆烈焰熊熊。卷起的灰烬在天空中久久盘旋,“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不绝于耳。
关奈来到陈扑和刘海澜身边席地而坐,稍作犹豫,还是用越来越熟练地普通话低声说道:“老陈、海澜。尽管我现在心情非常难过、非常内疚,可是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件事,由于你们这支优秀的参战部队用的是景栋军区422团的编号,所以一件件军功全都落到我地头上。因此中央军委刚刚签署的授予422团双子山英雄团的崇高荣誉也不能给你们了,我只能暗中把三千万缅元的奖金送给你们了,请你们见谅!”
陈扑微微一笑:“谢谢你老哥!战前我们就不打算获取什么名利,之所以秘密派兵参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中央政府让军中将帅知道我们第四特区对国家对民族地忠诚。三千万缅元也就值三万美元左右。老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刚刚升官,很多地方用得上,如果你用不着,不如拿出来分给你的新部下,政府军弟兄们也不容易啊!”
“老陈……”
关奈感动不已,咬咬牙满脸痛苦地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情:“我悄悄告诉你吧,今天下午你们刚刚离开,中央军委的密使就匆匆抵达了吴丁莱将军的司令部,我赶到的时候特使已经离开。进入司令部就看到一地的碎杯子,整个作战指挥室只有吴丁莱将军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吴丁莱将军挥手让我坐下,拿出一张密函给我看,末尾是丹睿主席的亲笔签名,我看过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将军那么痛苦。”
看到陈扑和刘海澜直起腰板。诧异地望了过来。关奈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密函是一份指导性意见,一是建议功勋卓著、伤亡惨重的景栋422团撤出战场。开回中部军区地东枝大营休整;二是建议吴丁莱将军立刻召集前线师以上主官参加的作战会议,中央通讯社和数十家报刊杂志的记者、首都各界代表明早就到,说是进行祝贺和慰问。最后一个建议是……丹睿主席要求在明天中午之前接见你和海澜。”
“这么急?可这仗还没有打完啊!我们才刚刚炸毁双子山咽喉要道,并用南线两个师强主力的冲击夺取了南麓通道的控制权,堪堪把五万泰军合围在方圆三十五公里的复杂区域里,明天地恶斗将会非常惨烈,也非常复杂!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果没有很好地协调指挥,泰军很有可能在他们强大的空军和陆航部队地支援下夺回南麓要道,利用难得的晴天在机械化部队的掩护下全身而退。”陈扑非常不解,也非常着急。
刘海澜却敏锐地体会到了丹睿主席此举的用意,知道战事至此,自己这帮人已经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丹睿之所以要求吴丁莱将军紧急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并在这个时侯派出中央媒体和各界代表前来祝贺慰问,无疑就是要宣传政府军的赫赫战功,就像把自己所部用惨烈代价换来的功绩转到景栋422团头上一样,陈扑和自己以及整个参谋班子艰苦卓越的贡献,也会就此转到缅军将领头上。虽然战前康宁曾说过此战并没有什么奢望,一是要达到政治目的,二是要锻炼部队,但是这样卑劣的政治手段还是令刘海澜满腹怨恨却又有苦难言。因此,一脸索然的刘海澜转望“噼啪”燃烧的赤红大火,没有一句话。
关奈难过地解释:“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知道总体计划是依据你和海澜的蓝本制定出来的,因此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战事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老陈,吴丁莱将军也非常愤怒,他对我说中央不能这样对待居功至伟的你们,并立即致电丹睿主席,建议由中央军委立刻派出特使亲自向康总和你们俩说明情况,让你们两个完成整个战役再说,建议在军队建设或者其他相关方面给予你们实质性的嘉奖,可是主席没说什么。我也体会到吴丁莱将军心里一定非常难过,他不知怎么面对你们两个才好,我也一样,虽然我们是同一战壕的多年兄弟,我心里也满怀愧疚。”
陈扑哈哈一笑,拍了拍关奈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老哥!我和海澜以及阿宁一直把你当作自己弟兄看待,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不是你的错……尽管我心里有些遗憾……等会儿收拾完我这些弟兄们的骨灰,我们就撤回去。放心吧,我会专门前往吴丁莱将军那辞行的,他是我敬重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道德品质,都令人尊敬。”
“老陈……”
关奈难过地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其他话来。
刘海澜一把搂住关奈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叮嘱:“老哥,别为我们担心了,我们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倒是老哥你要保重,下去的战事远没有中央军委那帮高官们想的那么轻松,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一场远比此前更为艰难的恶战在所难免。你现在已经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记得明哲保身,千万不要主动请战,最好以伤亡太大为借口,守好你的北线包围圈就行。吴丁莱将军素来对你信任有加,会体谅你的难处的,如今双子山通道已经废了,你面临的压力不大,留下点经过血与火洗礼的患难弟兄伴随你今后的仕途吧,万不可逞能!”
关奈紧紧地搂住刘海澜的肩膀,感激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深凹眼睛里的泪珠直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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