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年初六,胖子赶着大马车,前往靠山屯。除了张良他们之外,李队长和车老板子也坐在车上。
“老板叔,你这匹大青马干脆给俺得了,瞧瞧跟俺这个热乎劲!”胖子手里连鞭子都不拿,只吆喝一声,大青马就跟发了情似的,昂头甩尾,一个劲往前冲。
车老板子心里有点郁闷:这马跟俺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啊?
看着两边莽莽的雪原,王平忽然又大叫起来:“兔子,停车,我去追兔子!”
“拉倒吧,就你那小身板,兔子两条腿都能比你跑得快。”胖子心中大乐,不过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还不大熟,而且这位王平同志还稍稍有些神经质,看到个兔子都大惊小怪的。
“丑丑,回来——”胖子正偷摸乐呢,就看丑丑窜出去,在雪地上狂奔,连忙大声吆喝。
看到丑丑有些扫兴地回来,王平更扫兴,好好一场狗撵兔子的好戏,叫胖子给搅了。
“呵呵,现在俺们尽量少向大山索取,这类东西,已经很少祸祸啦。”胖子当然看出王平的心思。
“那昨天吃的野鸡——”
“那是俺们鸡场里面养的,呵呵。”
“山上有还自个养啥啊?”王平显然也不理解保持生态平衡的重要性,术业有专攻,他是研究建筑设计的。
胖子咂咂嘴,叨咕了一句:“要是山上的野牲口打没了咋整啊——”
忽然就看到王平跳下马车,在雪地上蹦达起来,胖子抓抓脑袋:还不死心咋的?
“冷啊,脚都冻麻了!”王平穿着皮鞋,身上的衣服也比较单薄。
“王同志,上车吧,俺的羊皮袄你先穿着。”李队长吆喝一声,城里人还真适应不了这种气候,太娇嫩。
不知不觉到了鹅厂,胖子跳下车,嗷唠一嗓子:“人哪,俺们给你拜年来啦!”
呼噜噜从屋里冲出一帮人,把大伙团团围住,胖子介绍了一下两个新人,然后就拉拉扯扯地进屋先暖和一下。
鹅厂也不乏过年的气氛,门上贴着对联,高高的灯笼杆都快赶上电视塔了,窗户上贴着福字,下面粘着挂钱,飘飘悠悠的。
“哈哈,这俩门神谁弄的,看样子好像是画上去的?”胖子看到屋门上一左一右,贴着俩门神,秦琼拿锏,敬德执鞭,威武不凡。
耍猴的洋洋得意:“当然是俺的大手笔,这里荒郊野外的,贴俩门神,一个守日,一个守夜,睡觉也安稳。”
“哈哈哈,啥门神也不管用,花脸来了你也蒙。不过咱们这很快就要热闹了。”胖子领着大伙进屋,上炕的上炕,烤火的烤火。
“嘿嘿,开荒大部队又快来了,是要热闹一阵子。”耍猴的眨巴几下小眼睛,也一个劲点头。
“主要不是这个,咱们这要建疗养院啦,鲁工和王工就是为这事来的。”
“疗养院啊,太好啦!”大伙一听,乐得直蹦高。这两年就他们几个人在南洼子骨碌,说实话还真有点寂寞。
“那这条路是不是也要修啊?”程磊插话道。
“那是当然,不过疗养院得离这稍微远点,要不然到了夏天,这味太难闻。”王平一边脱鞋在炉子上烤脚,一边说道。
胖子点点头:“这个应该,咱们这鹅厂的大粪堆跟小山似的,别把人家给熏住,最好把疗养院建在东北方向,老板叔,这里的地形你最熟悉,一会你领路——啥玩意糊巴啦?”
胖子吸溜几下鼻子,闻到一股烤焦味。王平忽然火烧火燎地蹦起来,袜子上烧出一个大窟窿。
“不要紧,一会上野地里,你这个皮鞋也不行,穿俺的大靰鞡吧。”李六爷笑呵呵地给拎来一双靰鞡鞋。
“这玩意能穿吗?”王平瞧着有点眼晕。
“暖和着呢。”李六爷帮他把靰鞡穿到脚上,王平在地上趿拉趿拉走了两圈:“还真热乎,就是有点沉啊!”
“给我也弄一双。”鲁玉柱也没见过这玩意,不过倒是挺合乎他的胃口。
“你那上衣也不成啊,风一刮就透,一会把我们这羊皮袄穿上。”李六爷捏捏鲁玉柱的棉衣,然后给他拿来羊皮袄和狗皮帽子。
鲁玉柱穿戴整齐,一个劲搓手:“还是这玩意暖和啊。”耍猴的一看,又找了一双手闷子给他戴上。另外一边的王平也武装起来,立刻就看着魁梧了许多。
“那咱们就出发!”胖子一挥手,鲁玉柱就雄赳赳地往外走。王平跟在后面,心中暗暗叫苦:“这一身行头,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够呛啊——不过也总比挨冻强,凑合着穿吧!”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