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老大人不动声色道:“方大人这是执意要为她撑到底了?”
方崇正神情不变,然而言语间却多了些不怒自威之态,“诸葛老大人,我有三个女儿,两个都已是身不由己,仅剩的这一个,若是我还不能为她一撑到底,怎配为父?”
“若非为了她,你那两个女儿怎会身不由己?”诸葛老大人面露寒意,“今日我来,便是要你一句实话,她究竟是谁?”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重,颇有兴师问罪之意,一时之间厅堂中剑拔弩张。
方崇正低眉垂目,随手拿过案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稍作缓和后,幽幽道:“若诸葛老大人问的是小女方紫岚,那便是多此一问。若诸葛老大人问的是越国公方紫岚大人,我只能说我认识她,至于她的身份背景,我一概不知。我知道的,只有她为国为民,一身伤病却仍恪尽职守。如此这般,竟还要引得旁人猜忌。”
他话音还未落,厅堂中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诸葛老大人不由地攥紧了手指,却不发一言。
见状方崇正顿了一顿,继续道:“姑且不论朝堂,便说四境之战。若非越国公大人,北境怎会有今日太平?诸葛老大人可是忘了原先北境葬送了多少人?”
诸葛老大人深吸一口气,他如何能忘?他的儿子儿媳,皆是葬身于北境。他诸葛一脉,多少热血抛洒在了北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细算,怕是堪比北境的上官氏。
可他从不愿算。
食君之禄,便要为这江山粉身碎骨。诸葛氏纵然只余一人,也要保国泰民安,谋盛世天下。
故而他怀疑方紫岚后,才真正明白阿钰的犹豫与矛盾。这份怀疑因守护而生,然怀疑之人同样行的是守护之事,令人动摇。
大半生过去,偶尔他也会问自己,出身背景真的重要吗?可见过了改朝换代门庭之争的阴暗后,他很难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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