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官人!”
小岳飞来到面前抱拳行礼。
公孙昭见这孩子不仅长得高大壮实,身姿也一板一眼,颇有架子,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姓名?在武馆学过么?”
小岳飞道:“我姓岳名飞,家中排行第五,跟随父亲去城中时,遇见过武馆教习,他们想要收我入馆,将来入燕军,我没去,就教了我一些把式。”
公孙昭奇道:“你这般身板,正适合习武,为什么不去呢?”
小岳飞道:“现在不和辽人打仗了,我要帮爹爹娘亲干农活。”
说着,他自己好像也觉得挺遗憾,补充了一句:“爹爹也能教我武艺的!”
公孙昭为孩子的童真失笑:“原来如此,令尊教导习武,是好事啊,但太平年代也不能忘了备战哦,我们现在还和金人在打仗,以后也会有其他的敌人,都需要保家卫国的战士!”
小岳飞露出思索的表情:“哦,是这样么?我不知道……”
河北确实民风彪悍,也是因为受到辽人侵略多了,“闻虏之至,或父母辔马,妻子取弓失,至有不俟甲胃而进者”,男女老少一起上阵。
所以乡兵团最初由这里组建,看似是时势造英雄,其实也要民间根基的,换成南方真的招募不到那么悍勇的民兵。
公孙昭本来就不会忽略任何人提供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五岁的娃娃,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开口问道:“你说有一位疑似贼子的秀才,那人是谁?”
小岳飞道:“那位秀才姓汪,他靠近我时,我闻到了身上有血味,我哥哥有次打猎被野兽咬了,就是这个味道,不去城中找医师看伤,来韩家要读书,和我娘亲说话时又不急,很怪。”
说着,又从腰间兜里掏出一块糖:“这是汪秀才给我的。”
公孙昭看着糖果精致,但回来不久,许多事情不知道,递给左右:“确定来处。”
很快麾下给出答复:“这是京师醉芳斋的糖果,易于保存,价格高昂,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买的起的。”
公孙昭问:“他有说自己从京师来吗?”
小岳飞道:“他说是从南方来的。”
公孙昭问:“听口音也是南方来的么?”
小岳飞有些茫然,显然还不能分辨这个。
公孙昭其实已经有了判断,有京城糖果,受了伤不去医馆,反倒急匆匆来相州,身份几乎是昭然若揭:“岳小郎君,若我估计没错,此人确是大贼子,你立功了!”
小岳飞闻言看了看糖,有些遗憾,如果汪秀才没有问题,他还想将糖给自己的姐姐吃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姚氏:“他们还在家中,望官人缉贼时,让我护着娘亲先走,再抓贼,可以么?”
公孙昭可太喜欢这孩子了:“好!好!如果真是那人,与相州韩氏也有关,我当亲自一行!”
……
“解部长?”
虽然敌人基本是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负责逃窜,但公孙昭也做好了准备。
先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了韩氏的事情,再联系上小岳飞的父亲岳和,将这对父子和得力麾下一起,去往汤阴县内。
可途中突然出现的解宝,却让他怔住。
解宝有些尴尬,行礼道:“下官见过公孙大夫!”
稍微的怔神后,公孙昭立刻反应过来:“此人看来定是秦桧了,早早就在你们特攻部的监视之下?”
解宝更尴尬:“确实是这卖国贼子,还有其妻王氏和其密友万俟卨,三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早在京师时,机密部就将他转来我部,正是要查明此人到底还勾结了多少贼子,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那农家孩子将公孙大夫请来了。”
秦桧以为他们靠着钻狗洞逃出生天,其实三个文弱书生级别的人,怎么可能逃得过都督府的天罗地网?
只是缉捕后再拷打,难保秦桧不会胡乱攀咬,到时候分辨起来工作量巨大,机密部便与特攻部一起跟进,看看此人能钓出那些贼子,再人赃俱获,一举扫清。
公孙昭看法却不同:“既有十足把握,何必行险,缉拿后审问便是!若是误伤了百姓,对于他们而言,岂非无妄之灾?你们的责任是将敌国谍细拔除,但究其根本还是护燕境子民太平,不可本末倒置!”
解宝暗道这位真是不给面子,只能低头认错:“我等之过……”
公孙昭经历了那么多,也非当年可比,考虑问题变得成熟:“你我职责不同,所思虑的自是不同,你们这般做,腾出的功夫或许后续能缉捕更多贼子,挽救百姓性命,凡事都无十全十美的办法,也不分高低过错。”
解宝怔了怔,不禁有些钦佩,语气诚恳地道:“公孙大夫所言甚是,此次我等一定竭力保护那农户百姓,不让三贼狗急跳墙,而这等贼子出了京师,直至相州,也可定韩氏通敌大罪了!”
公孙昭摇头:“如今各州县通告,秦桧等人已是走投无路,来相州并不能证明韩氏与其暗通,也可能是威逼对方屈服收留,唯有亲耳听到双方的对话,记录下来,才算做切实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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