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阙见他不说话,只得挠着脑袋准备退下去。
“等等。”
萧砚取下了信筒中的信,将海东青递给上官云阙。
“给李莽发信,让他令刘仁恭严防晋军,若是实在挡不住,河北哪里都能丢,唯独要把幽州守住,待我回转。”
“得令。”
上官云阙得了差遣,立即高兴起来,旋即离去。
萧砚沉吟了下,又让人找来王彦章。
“军使,你唤末将?”
后者步入帐中,定眼一瞧,就嚷起来嗓门。
“呀,军使你这嘴角……”
但他的声音马上就缓了下去,垂着脑袋,不敢直视萧砚那双冷峻的眸子。
萧砚攥着毛笔的手格外用力,似是使出了几分杀气一般,将字写得墨透纸背。
而后,他盖了自己“幽州果毅都尉”以及“河北行营左先锋马军使”的印章,将它递给王彦章。
“遣几个能手,护着此信南下。务必要将它送到杨师厚,杨招讨使手中。”
王彦章牛眼一亮,“要对沧州动手了?”
“不。”
萧砚摆了摆手,“沧州不急,我需请杨招讨使禀奏陛下……”
他回身一转,从案上寻出了一张舆图。
将舆图拿起,以让烛光能映得更亮,而后,他便示意的在“潞州”二字上点了点。
“所谓,围魏救赵。”
王彦章愕然了下,但他也是熟读兵书之人,并非单纯的莽夫,当即明悟过来,小声询问:“晋国出兵了?”
“你我心知即可,不可让旁人知晓。”
萧砚挥了挥手,“速速去办。”
“喏。”
前者马上匆匆离去,开始着手安排此事。
萧砚虽觉事情似乎乱成一团麻,但不知怎的,方才挨了一拳过后,心绪反而宁静许多。这会有条不絮的安排了几件事情,才自顾坐回帅案后,从袖中取出海东青带回的信件。
“漠北王庭内乱之势已成,耶律阿保机必然大权旁落,勿忧。
“但需警惕……”
他眯了眯眼,将字条尽数展开。
“漠北大萨满,似已出关。”
信件不大,只能携带这些字迹,但在这信件最后,有一个不良人专属印记。印记旁,还特地有一个用红笔圈出来的“危”字。
三千院在漠北待了几个月,显然了解了许多隐秘之事,才特意发来信件,以供提醒。
“大萨满……”
轻声念着这三个字,萧砚蹙起了眉。
“奥姑?”
――――――
夜幕笼罩,整个大营里,已不再允许有人策马。
唯有稀少的刁斗灯火,映着点点亮色。
因距离渔阳仅有几十里,夜间也不敢大量灯色,以防对方游骑亦或斥候打探到。
虽说自己也派出去了斥候,但谨防意外,不是坏事。
除却能在营中值守、巡视的兵卒,此时各营人马皆已着甲入睡,不得窜营、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
事实上,这些厮杀汉子,恰一挨着席面,就已纷纷把呼噜扯得震天响,浑如死猪也似。
这夜里,恐怕只有在营外夜巡的骑队,不能听见这些扰得人心烦的杂音。
……
姬如雪冷着脸,只是着一身男儿甲胄打扮,一丝不苟的护在主帐门口。
向里入帐,萧砚仍还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作为一军统帅,实则经验并不足够,这一路除了自己不断学习外,还多请教王彦章以及定霸都的那些宿将。而今大战在即,他需要将几方动向中,一切值得注意的地方规划整理,并入脑中。
好在,他的进度很快。
【已系统学习完《孟德新书》,开始吸收转化‘十三篇兵法韬略’,最后一篇‘政略’,已吸收完成……】
萧砚面色平静,将案上自己书写出来纸张拾起,在烛灯上尽数焚去。
继而抬头,便虚掩了下眸子。
帐帘已然被挂起来,夜风不断向内席卷,但因此却更让他脑子清醒,且能够第一时间知晓营中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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