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无意让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让下面的人知晓,便冷静道:“对面不过虚张声势尔,大王尚还领兵在东,这部燕地人马如今腹背受敌,纵有军械又有何用?焚去浮桥,本后领近两万大军驻守于此,对面岂敢强渡?”
水宽约十来丈,水势又急,若是没有浮桥,不是随便就能泅过来的。对面只要不傻,决计不敢就此强行渡河,那样只会是大败。
渠帅听罢大喜,当即令人将这一消息传至各军,所有漠北军在士气振奋之余,竟有些不舍得焚毁浮桥了。
他们已经想到后面,王后带领着他们,与大王腹背夹击眼前这支南人大军,吞掉那一批批引人眼馋的甲胄军械。届时吃住都在这长城以南,岂不美哉?
但浮桥终究是让述里朵命人焚烧了。
不过就算如此,对岸的定霸都以及义昌军也都只是冷眼看着大火腾起,将浮桥烧的只剩几个木桩。
天色已晚,他们匆匆而来,甚而没有充足时间扎营,何况是冲击对岸?
王彦章骑马登上山坡,眺望着那一抹火势,咧嘴看向一旁男儿装扮的姬如雪,大笑道:“军使真是通晓那王后心思,而今不过披甲装装样子,她竟就真的烧掉了浮桥。若无女使来告诉我,我还有些发愁该如何有机会扎营嘞。”
事实上,漠北军虽忧惧他们渡河,王彦章何尝不害怕漠北军渡河冲杀?
漠北军虽说甲具不足,但终究先掌控着浮桥,又有数千轻骑,足以在这平原之地来去如风。王彦章还担心几方还未立足,漠北军就顺着浮桥冲杀过来,而几方急行军赶来,各部都已有些疲倦,若是被迎面痛击,恐会损失不小。
好在,那王后真如萧砚所说,是个谨慎的人。
姬如雪抿着唇,回头看向东面,眉眼间有些忧虑。
王彦章摸着未曾修剪、早已杂乱的胡须,咧嘴大笑:“女使何必忧心,按照军使的武力,等闲人岂能对他造成威胁?你是没看见,那夜幽州节度使府,啧啧啧,那是一个……”
但见姬如雪转头向他看来,王彦章又好似想起什么,马上犹如呛水一般咳嗽几声,止住了话题:“咳咳咳……总之军使武功盖世,何惧宵小?他说过会赶上来,就会赶上来。这一点,军使可从未说过大话,我对他可算是服气了。”
前者眼光淡了一下,“但愿如此吧。”
王彦章并不知漠北大萨满是何许人物,遂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道:“女使,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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