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骇然。等魏廷瑜和汪清海走后,她不禁问汪清淮:“济宁侯来找您做什么?我记得他从来也是个俊朗的少年公子,怎么两年没见,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别管了。”汪清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总归是自己胞弟的好友,总不能跟自己的妻子说,自己的弟弟带了好友来借钱的吧,而且还不是为了应急,而是为了和人合伙做茶叶悄悄背着家里人来借钱的,先不说这钱能不能还上,就算他生意做成了,济宁侯府怕是除了魏廷瑜没有一个人会感激他。他懒得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安氏就把嬷嬷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汪清淮。
汪清淮不由地叹气,道:“魏廷瑜如果知道今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日娶了小窦氏。”
安氏听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汪清淮却不想再说这件事。
魏廷瑜娶了窦家的女儿,却连五千两银了都拿不出来,可想而知过得是什么日子。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头脑发热答应借银子他。
听弟弟说魏廷瑜在外面又悄悄养了个小的,已经有五六个月身孕了,不知道小窦氏知道后会不会像上次似带人上门打闹……到时候京都恐怕又有好戏看了!
说起来,宋墨有这样的连襟真是丢脸!
他想了想,决定亲自走一趟英国公府。
府里的护卫能放出去,东家才是最有面子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道个喜。
英国公府的窦昭自然不知道汪家发生了什么事,她正忙着陈晓风等人外放的事——程仪要准备;是从她身边出去的,有些话有嘱咐;他们不再是府里的护卫,不能再住在英国公府的东跨院了,家眷要跟着去任上的好说,有些要回真定的,还得安排可靠的人把他们送回去……最重要的是她这几年已经习惯有陈晓风等人护卫,他们这一走,她心里顿时觉得空荡荡。知道就算是以后有比他们身手更好,更忠心的人补充进来,也再没有那种曾经同生共死的情份了。
她把那几个死在了香山别院的护卫交给了段公义:“……以后只要是这几家的事,你都要立刻告我,不管是要钱要物还是遇到别的什么为难事,都不许瞒着我。”
“你放好了。”段公义和这些人的感情比窦昭还要深,提起来神色间也满是唏嘘,“我会派人好生盯着的。”
窦昭就算起别一桩事来,道:“如今皇上不管事,太子监国,府里也不会遇到什么太为难的事了。你要不要找个人服侍段太太?”
段公义老脸一红,道:“我家里有两个丫鬟。做事挺麻利,也都乖巧懂事,我娘身边暂时有人服侍。”
窦昭抿了嘴笑,不再往深了说。
不过没几日,段公义那边有就有喜讯传过来。
原来段母早就瞧了颐志堂灶上的一个小丫鬟,只因段公义还不想成家,一直拖着。此时段公义低了头,段母就想着趁真定这些人还有英国公府。把这婚事办了,连说媒带订日子,不过五六天的功夫就成了。
窦昭把人叫进来瞧了瞧,见那小丫鬟白白净净,说话行事带着股子柔顺的味道,赏了她五百两银子陪嫁,又赏了她二十两银子的添箱,选了个好日子,给段公义娶了亲。
大家都很高兴,宋墨也参加了婚礼。
只是新娘子还没有进门,他就被悄悄拉走了。
窦昭不动声色,陈晓风等人还以为宋墨原本就只准备在婚礼上露个面,并没有在意,段公义拜过堂,就簇拥着他去了亲房闹腾。她这才有空悄悄地问武夷:“出了什么事?”
武夷小声道:“皇后娘娘病逝了,殿下让世子爷立刻进宫商量这件事呢!”
窦昭心里十分的焦急。
辽王如今还在西苑“侍疾”,皇后先没了。
这才离玉鸣山的几天的功夫,怎不让人联想。
何况当初答应皇后继续享受份位的人是太子,担保的人是宋墨,若是有人意恶地推波助澜,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俩给淹了。最让人不安的是太子头上还有个皇上,若是引起皇上的猜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太子位置?
窦昭一直等到了晚上亥时,宋墨才回来。
“现在的情形怎样?”她坐炕上,等若彤几个服侍宋墨更衣后退了下去,她问道,“可定下什么时候报丧?”
宋墨坐在了窦昭的身边,窦昭这才发现宋墨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倦。
窦昭就帮他捏着肩膀。
宋墨笑道:“我还好,你是双身子的人,不宜操劳。”然后把她揽在了怀里,叹道,“太子殿不是蠢人,皇后活着才对他有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懵了,和太子妃匆匆赶到慈宁宫才知道皇后是自缢而亡,但慈宁宫又有太后娘娘,太子连问都不能问一声,就叫了我去,让我陪他一起去见皇上。皇上知道了皇后的死讯,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沉默良久才挥手让殿下退了出来。什么时间发丧,怎样的规格,一个句也没有提。听殿下的意思,皇上应该是很伤心……”
原本恩爱的夫妻翻目成仇,搁在谁的身上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窦昭也不由跟着叹了口气。
“早点歇了吧!”宋墨安慰般地拍了拍窦昭的手,道,“明天一早我还得进宫”
到了明天,皇后殡天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了,怎样面对臣工们的置疑,太子也好,宋墨也好,还有得一阵忙碌。
窦昭叹气,吹了灯。
到了第二天,京都果然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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