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宗看夏天弃一身脏污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生厌,吩咐安福派人跟李太妃说一句,就让夏天弃跪在上书房前的院子里。
他拉了夏翊和夏竑进去,坐在上座,一一考校几个皇子的功课。夏翊刚才已经背了《论语.学而篇》,夏竑与他进度一样,也将这篇背了一遍,比夏翊背得还熟练些。
夏翊有些不忿,“七皇弟,郑先生不是让你背《千家诗》的吗?”
宪宗听五皇子这么说,不赞同地对夏竑说,“上书房的几位先生,都是学识渊博、见识过人的有才之士。郑祭酒更是个中楚翘,你背得熟练,但是年纪尚小,先做好先生们的功课才是。”
“是,儿臣受教。”夏竑背完正两眼发亮地看着宪宗,等着父皇赞几句,听到宪宗这话,脸色不由一暗,声音带了点委屈。
宪宗看他有些伤心,又柔声道,“不过,你背得也很好,可见是认真读了。父皇那儿有本当年你皇祖父给的字帖,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让你母妃陪着你好好练字。”
“是,谢谢父皇。”夏竑一听还有奖赏,而且还是父皇小时候用过的字帖,马上就高兴起来,大声应了一句。
夏翊不自在地扭身,有些不高兴。宪宗拍了夏翊一下,“小七可是你的弟弟呢。”
“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友爱兄弟的。”夏翊挺起胸膛保证。
宪宗赞赏地点头,让夏竑坐到边上,又叫了大皇子夏竞、二皇子夏端和四皇子夏竣过来询问。
这三个皇子都已经开篇写文了。
郑兴儒今日给皇子们说了太祖开国的故事,让三人各抒己见。
大皇子三个倒都是认真想过,大皇子认为太祖勇武过人才能一扫天下反王,夏端则夸了太祖旗下谋士如云,四皇子夏竣则提到了太祖出身西郡,得到世家支持。
宪宗觉得三人能言之有物,很是不错,指点了一些不足,这其中二皇子夏端的文章用词锦绣,又夸了几句。
“你们几个也很有进益,回头每人赏一支紫毫宣笔,一锭紫金如意松花墨。”
“儿臣多谢父皇。”夏竞三个得了夸奖,又得了奖赏,连忙道谢。
夏天弃跪在门口,身后听着父皇和他的皇兄皇弟们说话,原来,父皇和喜欢的儿子说话,是这样的语气啊。
宪宗父子几人其乐融融,转眼就消磨了一个时辰。
宪宗谈得兴起,“今日空闲,父皇带你们到藏书阁去中有《太祖圣训》,你们三个拿回去好好研读一下。”说着起身往外走。
夏天弃跪足了一个时辰起身,宪宗看了他一眼,“还不快些回去,赖在这儿惹得太妃娘娘挂念,岂不是不孝?”
“是,送父皇。”夏天弃低着头,声音平板如一潭死水,跪下送驾。
宪宗抱了夏翊坐上步撵,其他几个皇子们跟在步撵边上随行,片刻间上书房就走得干干净净。
管理上书房的大太监进来,看夏天弃还站在门口,上前行礼,似笑非笑地说,“四殿下,奴才们马上要打扫上书房了,您站在这儿奴才们不好扫啊。”
他这礼行得马虎,竟然连膝盖都未落地就站了起来。其他太监们也没有多少恭敬。圣上难得来一趟,这位三殿下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罚跪了,显然圣上是实在不待见。
太监们都是有眼色的,一个不得宪宗宠爱又没有母家支持的皇子,谁会放在眼里?要不是碍着李太妃的面子,估计他们连这礼都可以省了。
夏天弃转身往外走,身后几个太监已经开始拿着大扫帚扫起来,一地灰尘,有些飞到了他眼睛里,迷了眼,让他眼睛一片模糊。
回到祈年殿的时候,天色已黑,李太妃正在念经做晚课。庄嬷嬷看到夏天弃这一身狼狈,叹了口气,“三殿下快去换身衣裳吧,静心斋那儿给您留了晚膳。”
夏天弃回到静心斋,顾清韵听说他被罚跪时,已经有些着急了。一看他回来这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当没看到他的狼狈,笑着过来接过书包,“殿下,您可回来啦,快点,晚膳我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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