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宪宗看着短短几日两鬓斑白的谢皇后,冷声回道,“都是朕的骨肉,朕哪一个都想护着!”
“圣上!”谢皇后听这话音,不由愣怔地看着宪宗,发现圣上双目如寒冰地看着自己。
“竣儿死得惨,宫中那些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朕的骨肉!”
“圣上是怀疑臣妾谋害皇嗣?”
宪宗将元一的证词丢了过去,“元一和宋氏是在胡乱攀咬?”
“圣上,臣妾当初的孩子若还在,今年应该十八岁了。若是他还在,若是他还在……臣妾应该生的是嫡长子。臣妾没有谋害皇嗣,臣妾既然是中宫皇后,自然要管束宫闱,赏罚分明。臣妾赏罚之时,不知道她们是否有孕,也无人禀告过……”谢皇后好像冷静了下来,悲声诉说。
“圣上答应臣妾,说一定不会让庶子出生。为了圣上的名声,臣妾才劝圣上停了郑氏她们的避子汤……”
她当年还是太子妃时,落过两次胎,其中一个还是成形的男胎。宪宗内疚之下,发誓说一定会等她生下嫡长子。可是太子迟迟没有皇子,让大臣们猜忌后继无人。谢皇后劝说宪宗停了郑氏等人的避子汤,才有了大皇子、二皇子的出生。
这种时候,谢皇后提起这个话题,宪宗看着眼前的发妻,当初谢家为了助自己还死了嫡子,他叹了口气,“所以,朕没怪你,但是竣儿之死,查到现在,是因为他撞破了你身边那个宋氏与元一偷情,才被他们灭口的。”
“臣妾不信……”
“这是在元一的经书里,搜到的宋氏那个儿子,从宫外写给她的信。”
安福一直缩在大殿一角只当自己是个摆设的物件,看到宪宗示意,他低头将御书案上的一个信封呈交给谢皇后。
“这人已经抓住了,就关在大理寺的天牢里。”宪宗看着谢皇后,慢慢说道,“这两日朝廷上忙着查青州粮仓案,武安侯操劳国事,未能进宫,朕宣武安侯夫妇明日进宫,来陪你说话。”
“乐平这几日朕让她待在荷香阁里,如今竣儿这事也查了水落石出,等会儿朕让人将她送到坤宁宫陪陪你。”
谢皇后一震,抬头看向宪宗,看到他面容带着冷意,站在御书房中,明明是七月,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不信宋奉琴和元一敢杀了夏竣,但是,她也明白了宪宗的意思。夏竣之死没找到凶手,但是她在宫里这些年做的事,武安侯在青州做的事,宪宗不追究了。
她有儿子有娘家还有女儿,儿子死了,娘家还在,女儿还在,若是她执意要将夏竣之死查个水落石出,执意要拉着几位皇子不放的话,圣上就不会放过自己的娘家了。谢家要是倒了,自己这个有谋害皇嗣嫌疑的皇后,还能稳坐后位吗?没了自己,乐平这个公主,在宫里该如何度日?
郑氏那个贱妇就那么好,圣上为了她的儿子,不惜如此相逼?谢皇后心中满是恨意,但是宫里的女人,都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的,她只能下跪告退,“臣妾无状,求圣上恕罪。”
“安福,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送她回坤宁宫歇息。”宪宗吩咐了一句,回到御书案前处理政事。
安福连忙冲谢皇后行礼,“娘娘,奴才送您回宫。”
谢皇后看了他一眼,“本宫自己能回去。”说着她挺直了脊背,走出御书房,一步步走下御阶,坐上步辇,吩咐起轿。
步辇抬到景福宫门口时,路边传来请安声:“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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