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老爷,来了四个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一个老人家,还有两个看着是他们的护卫。那两个护卫倒是长得五大三粗的。”管家连忙说了一遍,“老爷,他们送上的名帖。”
杨长治接过名帖瞟了一眼,正想递回给管家,忽然觉得不对,拿过来再一看,名帖上写着“白效景、何志成”两个名字,这两人……不是当年顾大将军身边的人吗?再一看名帖上,竟然绘着一个图案。若粗看只以为是名帖徽记,但那图案,他却是眼熟的。
杨长治冲管家吩咐道,“快,将四人带到内院的书房来。”看管家跑出去,他等不及让小厮帮自己扣上襟扣,将人推开,大步往内院书房走,边走边扣襟扣。只是心情激荡之下,手不停颤抖,走到为了书房门口了,那五粒襟扣愣是才扣上一粒。
等到察觉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时,杨长治左右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才算平复下来,拿起书房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大口,才慢慢将襟扣扣好,坐在主位上。
他这府衙的内院里,没有女眷,只有十个下人,都是卖身契捏在自己手里的。但是,他谨慎惯了,依然是面色不动地等着。
管家很快将顾清韵四个带到书房门口,一走进门中,何志成和白神医率先从杨长治行礼,“拜见知府大人。”
杨长治一看到他们两个,面色不由一喜,抬手说了声“免礼”,眼神已经热切地往两人身后看去。
顾清韵跟在两人身后,对上了杨长治的目光。
杨长治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少年,眼神一下黯淡了些,又振作了一下,冲管家摆手,“你带人到院门口去吧。”
看到管家带人退出去,他冲白神医两人说道,“白神医,何侍卫长,多年不见了。还能再见到故人,我……实在是欣喜不已。”
“不敢,杨大人比起当年,消瘦了很多。看大人两鬓微白,肝血不足,思虑过盛,内有淤堵。”白神医打量了杨长治一眼,大夫当惯了,随口就诊断了几句。
杨长治呵呵一笑,“白神医的医术,更上一层楼了。当年在兖州客栈,还多亏了您把脉开方,才救下我这一条命。”他又看向何志成,“当初雁门关收复后,我入城找了很久,没找到何侍卫长,多次打听都未见人,就相信您还在人世。”
“苟延残喘而已,要不是为了寻找我家二少爷的遗孤,何某无颜苟活人世。”
“顾家还有后人活着?”杨长治愣了一下,露出了喜色,“可找到了?”
顾清韵拱手行礼,“拜见杨大人,我是顾家顾昂之女顾清韵。”说着也不等杨长治说话,双膝跪地,郑重磕头,“还得多谢大人为我家母亲她们收敛尸骨,让她们入土为安。”
顾家几位夫人尸骨被吊在城门,到了北地才知道,雁门关收复后,杨长治带着四具棺材,与夫人和子女披麻戴孝进了雁门关,为顾府的夫人和少夫人们收敛,又一路运到雁城,在城外安葬。
那时候,宪宗刚登基就下旨说顾家父子是征战不利,要不是父子已经战死,还要问罪。杨长治为顾家夫人们收敛,等于得罪了北地一家独大的林大将军,甚至得罪了宪宗这位新君。
杨长治一听顾清韵这话,伸手要扶,可惜他一个文人,居然没拉动顾清韵。
顾清韵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杨大人之恩,我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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