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得到杨长治将要走马上任的消息,高兴地在青州城中逛了一圈,买下了一座宅院。青州大营里,众人叫她军师,但是这不是官职,依然只是段铮的客卿身份。她不想在军营太过显眼,谢绝了段铮邀她入住将军府的好意,还是买了一座宅院。
顾明借着之前的本钱,南来北往贩运了几次粮食后,已经组成了一支商队。这支商队里,押运的护卫都是原来的顾家侍卫带队,从顾清韵招募到的人里选出的好手,所以就算再乱的地方,也敢去。这一来二去,倒是有了些名头。
南边生乱后,在顾清韵授意下,顾明带着粮食南下,跟占据崇安的反贼方绍堂都做过生意,为起义军送过粮草。要不是他借着卖粮之机提点,方绍堂还不能很快拿下崇安,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与朝廷对峙。
而北边,他也偷偷与匈奴做起了生意。匈奴人放牧为生,粮食上一直不足。匈奴汗王的年纪比宪宗还大,最大的儿子都三十多岁了。这些王子们为了争夺地盘,也需要扩充实力。顾明运粮贩马,跟几个王子手下亲信打过交道。
顾清韵有心在青州好好经营,若离段铮太近倒不好。所以,她置办了宅院,又将石秀才夫妇俩调过来,帮忙管着外院事务和内院。
白神医带了当归和远志过来,也住在青州城中。他觉得还是待在眼前放心,万一大小姐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就能及时看诊了。
当归是当初顾清韵从流民中救下的。她吃饱穿暖后,脸上肉多了,也变得白净了,两颊有些小雀斑,看着挺可爱的。不知道是天性,还是做流民时吓到了,她话不多,做事细心妥帖。白神医本来想教导她学医,可是她把脉等等做不好,倒是学了做药膳,还能背出不少调理方子。
顾清韵在她面前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当归知道救自己的不是公子而是小姐后,她连针线活都包揽了,顾清韵的里衣鞋袜,全是她做的。
白神医一直跟顾清韵说当归没学医的天分,顾清韵将远志送过去后,白神医就换了目标,拉着远志教导了。
当归挺高兴的,她一到青州的宅子里,帮白神医收拾好院子后,就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搬到顾清韵边上的厢房住。顾清韵院子里大小事情,小到整理衣裳被褥,大到打扫院子,样样都做。
石大嫂说是管内院,其实主要是管厨房,顾清韵贴身事务,都是当归在料理。
有她照顾,顾清韵每次回院子,感觉只要往那一躺,琐事全不用操心,索性就顺了她的意思,留她在自己身边。
青州大营中,段铮提拔云胜做了校尉,吴有财也做了千总。青州大营一共设了虎啸营、飞鹰营、朱雀营和白马营四营,每营五千人。由于粮仓案牵连,四营将领也少了近一半。云胜虽然是校尉,实际却是管了虎啸营。除了最早带来的三千人,招安的人里也有两千人归到云胜手下。
吴有财在飞鹰营做千总,飞鹰营的主将叫赵声,与之前的五莲城守将赵钧乃是同族。吴有财放到他这儿,未尝没有监视之意。顾清韵与赵声打过交道,此人比赵钧好些,一个将领不是轻易就能长成的,吴有财是学徒出身,眼皮子活,跟在赵声底下学学也是好的。
这些人休沐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到青州的顾府来。
有人在段铮面前嘀咕,段铮却是毫无芥蒂,他想得很穿。自从顾清韵投奔时问了那一番话后,他就知道顾清韵不是池中之物。他自问不是才能出众之辈,那顾清韵为何会选中自己投靠?
段铮认为,一是因为顾清韵相信自己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二来,就是因为顾清韵不怕自己生隙。
他能得青州大营主将之位,都是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也没想着钳制她。既然奉她为军师,他自然就相信顾清韵不会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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