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嘛……”安福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三殿下以前受欺负多了,性子懦弱,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还不如自己这样的大太监呢。可是,这些话人前都是不能说的。
“行了,小猴崽子,快点去吩咐送燕窝过来。”安福看小太监还探头等着自己说话,一巴掌拍过去,自己走进御书房大门,跟圣上禀告了一声“三殿下离宫”了,就守到边上。
夏天弃离开皇宫,路上碰到了安定侯谢灵生。谢国丈自从四皇子死后,低调了很多,看到夏天弃安步当车走街上,还停下马车招呼。
三皇子回京,在京城中没有掀起水花,大臣们如今津津乐道的,是西羌使臣。
那位南院王予善,真是个人才。他一见到宪宗就跪地嚎啕大哭,从西羌先祖对夏国的臣服,一直哭诉到西羌王对大夏的仰慕。堂堂使臣,还是个王爷,一点不顾体面,哭的那叫一个水漫金山,女人的眼泪都没他多。
宪宗让人扶他起来,才提了一句西羌战事,予善就又跪地了,“我西羌几代臣服大夏,一心仰慕大夏上国文化,此次我王受匈奴那普部落的也烈挑唆,犯下弥天大错。幸好幡然醒悟,知道受也烈蒙蔽,赶紧退出函关。大夏将士勇猛,我西羌经此教训,更加知道上国之强大。”
“我奉我王指派,担任议和使臣。其实,我西羌弹丸小国,哪敢谈议和二字,只是大夏与我西羌世代邦交友好,我王视大夏皇帝为长辈,为了诚心悔过,我王沐浴斋戒七日,向历代先王痛诉蒙蔽之事。”
宪宗被他吵得头痛,原本想看西羌臣服求饶,如今真的表示臣服了,他被哭得头痛,让二皇子夏端带人处置议和之事,就将人带出去了。
予善一听是二皇子夏端来主持议和,又是送礼又是哭诉陈情,双方你来我往,就议和条件拉扯起来。
就像夏天弃所猜想的,西羌这个南院王完全丢了脸面,摆出了滚刀肉的架势。你嘲讽他,他哭;你指责他,他哭;你委婉暗示,他还是哭……
一个大男人,硬是哭得没几个大臣敢跟他多开口。这议和一议就是一个多月,结果双方连个正题都还未进入。
而不谈议和的时候,南院王就是个富贵闲散王爷,京城出名的青楼酒馆、赌坊茶肆,他都一一造访,还跟几位名妓诗词场合,一口夏国官话说的字正腔圆。
张勇听到这事,也是赞叹,“听说现在的西羌王是南院王一手扶上王位的,这南院王在西羌国内可是最受宠信的王爷,怎么这开口就是哭,跟娘们似的?”
“就是哭才好呢,孟姜女哭倒长城,南院王若是多哭哭,也许能将这场战事给哭没了。”
“那怎么可能?西羌敢伸手,就该趁着此次大胜,将他爪子剁下来啊。”
“也许,西羌还想趁机养养爪子呢。”夏天弃看着桌上自己标记的舆图,淡淡说道。
这位南院王来大夏,只怕不是诚心议和的,人家就是在拖延时间。若是没有顾清韵告诉自己的匈奴可能要大举进攻的消息,他还有点想不通予善的用意。现在么,他倒是能猜到一二了,也许,西羌就在等匈奴发动大战。
他请求去南方剿匪,知道宪宗肯定不会答应。因为自己这个父皇啊,好像对着自己有些心虚害怕,也许是怕自己记着当年他对自己的忽视?在凉州时有肖正国在,要是到南方剿匪,自己可就领兵了,父皇轻易不会答应的。
但是,等到匈奴进攻夏国,自己请求去北地参战,想来宪宗会答应的。
他拿出那封也烈写给林天佑的书信,誊抄了一份,“张勇,这封信,想法子丢到予善手中。”
“是,王爷放心。”张勇在京城待了这段日子,晃悠了不少地方,也跟着南院王屁股后看过热闹,丢封信还是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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