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暗示性极强。宪宗见了顺王之后夸奖他有将帅之才，让人一听就觉得肯定是顺王爷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而且，将帅之才？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顺王爷做个骁骑营主将是屈才，应该统领一军啊。

肖天楠心中思量，嘴上还是客气说道，“王爷有统兵之能，是社稷之福，是圣上之福。”

他面色不变，可纪运会这种人精，马上听出了他语气干巴巴的，再接再厉说道，“圣上也是如此说的，当年顺王爷还未到军中时，因为武艺出众力大无穷，圣上常夸他是皇家的千里驹。在凉州军中历练之后，圣上龙颜大悦，曾说王爷是他最信重之人，统兵也最为放心。”

“少将军，如今顺王爷被封为正将军，可不是骁骑营主将了，正将军可统兵一万。圣上此次派顺王爷随军出征，显然是为了让王爷再历练一番。若是王爷再立下战功，统率一军指日可待啊。”

“是吗？这也是好事，王爷统兵为国效力，我大夏又添一员虎将。”肖天楠脸色有些僵硬，不由想夏天弃统率一军的话，统率的是哪一军？

他跟着肖正国历练，自小也是勤学苦练。但是，在凉州军中，他武艺不够出色，谋略也不是出类拔萃的。肖正国让他领军守卫凉州城时，本指望他能借着守城之机，收服众将领。可是，夏天弃异军突起，完全将他的风头盖过去了。

肖正国带着大军回来后，听说了他守卫凉州的安排，私下里几次发作，骂他不能审时度势，心中不装着黎民百姓，也不够有血气。

肖天楠心中不服气，他哪知道那普部落能一击即退？万一开了城门，匈奴混在百姓中逃入凉州城，凉州城失守可怎么办？他守城之策都是与唐幕僚商议定下的，父亲一个劲儿说顺王会审时度势，却不想想自己担着守城重任，哪敢像顺王那样任性出城？

顺王立功，是运气，也是因为身份。他要不是圣上三皇子的身份，父亲还会一个劲夸奖吗？违反军令，军法从事都是轻的。

纪运会看肖天楠的样子，暗中得意。他是肖夫人同乡，也的确几次拜见过肖天楠的外祖父和舅舅。进了东宫做幕僚后，更是多次打听了凉州军的情况。郑家与肖家结亲的提议，就是他提的。

肖正国是个将才，可是他英雄一世，肖天楠这位嫡长子教得却不够好。也不知是肖正国太过能干，为儿子将所有风雨都挡住了，还是肖天楠天资尔尔，这么多年，凉州军中这位少将军，实在不够出色。

肖正国对儿子严厉多鼓励少，还喜欢对着儿子夸各个后进将领。肖夫人爱儿子，却只教会了儿子如何防备人。夫妻两人教导下，肖天楠不自信，心胸却又不够开阔。

“少将军，顺王爷一年时间，就从凉州军中的偏将升为正将军，只怕再立军功之后，凉州军就得听从顺王爷指挥了。”纪运会看着肖天楠，怜悯地叹气，“肖大将军一心为国，心中无私，不为少将军多谋算，却不知道凉州军可是人家眼中的肥肉啊。”

“纪先生这话太过了！大夏所有军队皆是圣上的，凉州军由谁做统帅，自然也是圣上任命。”肖天楠板着脸，叱了一句。

“太子殿下觉得，肖大将军卫国有功，少将军文武双全，凉州军如今是肖大将军统领，将来，自然该是少将军统领。”纪运会郑重说道，“老夫此次会赶来求见少将军，也是太子殿下命我前来报信。顺王爷一心要在军中立足，北地林家是七皇子的外祖家，南方盗匪丛生，朝廷军队被分成几块，唯有凉州军，作战勇猛，军容整齐。”

肖天楠脸色微变，张嘴想要辩驳，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

“少将军，大将军为人忠正，只怕是想不到这些龌龊争夺的。此次匈奴来犯，朝廷派兵北上，太子殿下本想统帅全军，齐心抗敌。可是，林大将军被任命为统帅，肖大将军只能与林明远林将军分任左右两路先锋，顺王爷在宫中与七皇子关系不错，少将军就不想想其中会不会有阴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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