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杉如同一阵风从刘山的世界里吹过,惊起一阵阵涟漪,渐渐扩散,水波弥漫,却最终也恢复平静,荡然无波。〈?八一<中文? [
我们的生活总归还是平凡且平淡的,没有太多的新鲜刺激、惊心动魄,每天上班下班,中规中矩,谈不上什么浴血奋斗,也不算虚度时光。
转眼间。
田小维去北京已经一个多月,依然杳无音讯,而我这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是在艰难度日,神经变得极其脆弱,睡眠也不是很好,总是半夜突然惊醒,被一个虚幻的梦吓出一身冷汗,在梦里,苏麦搂着田小维的手臂,田小维揽着苏麦的肩,他俩就那样看着我微笑,也不说话,笑得我心里直冷,渗人得很。
即使如此,我仍然死死按耐住内心的悸动,死扛着没有给田小维打过一个电话,连信息都没有一条,只是徒劳的一遍又一遍刷新着他的微博,用这种被动且愚蠢的方式,等待着一个结果。
农历**月份,新疆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了,不过也算不上冷,工地上同志们的衣着却是五花八门的,有的人还在穿短袖,有的人却已经开始在穿带夹层的厚外套了,我也穿了件薄外套,这个不经意的细节,使我猛然意识到,我已经不再年少轻狂了……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冷暖自知的时候,他就已经步入成熟的阶段,或者说在奔向成熟的路上了。
这或许是件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成熟”这两个字,总是透着一丝丝孤独的感伤和无奈。
走在上班的路上,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我随手掏出,本以为是个工作电话,却不想竟然是田小维打过来的,我心中一怔,赶紧岔路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这才忐忑的接起电话。
“兄弟,两个事儿!”
这是田小维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然后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就火急火燎的说道:“先第一个事情,我老妈打电话来说,老田生病住院了,突性心肌梗塞,好像还挺严重的,我已经买了明天早上北京飞成都的航班,哥们儿必须得撤退了!”
我被田小维搞得有点儿蒙,愣了愣才回道:“你先不要着急,你爸身体一直不错,怎么会突心肌梗塞呢?”
“估计是被我给气的呗!”田小维叹了口气,很有自知之明的说,“这次我私自挪用他们十五万货款,先斩后奏的跑到北京,当天晚上给他们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就把老田气得够呛,后来他们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也聊得不是很愉快……你也知道,厂子里的烦心事儿也多,估计是厂子里的什么破事儿起了导火索的作用,引爆了老田心里的火气,就这样了。”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这么多年兄弟了,我比谁都还知道,田小维表面上看起来和他老爸不钉对,事事都抬杠,甚至当面或者背地里还骂过他老爸好几次,可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他却是比谁都还看重的,比如这次,虽然他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可是指不定心里已经着急成了什么样儿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突然从北京十万火急的赶回来。
“好了,第二个事情!”田小维清了清嗓子,语极快,“哥们儿我明天就回成都了,可是北京这边的阵地,必须要有人坚守啊,绝对不能让敌人爬上垒来了啊,你小子麻溜儿的给我飞到北京来,就买明天的票,否则这兄弟没得做了!”
我被田小维搞得更加的蒙了,急躁的骂道:“你他妈这都是说的什么啊?”
“难道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给劳资留点儿面子行不行啊?”田小维吐了吐气,声音顿时往下沉了几分,“我已经被苏麦彻底给枪毙了,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哥们儿我算是彻底绝望了……你知道吗,哥们儿在北京双井的一个宾馆,包了一个多月的房,妈蛋,真心贵啊,为了给我预备的持久战屯粮存弹,劳资身上揣着十五万都愣是没敢乱糟蹋啊,白天晚上几乎都不出门,饿了就泡桶泡面或者叫个外卖,不饿就睡觉看电视,只求见她一面,向她说出那些我本来准备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矫情话,这个要求简单到令人指吧?”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呸,估计也就是她被我烦怕了,不想再让我纠缠下去了,于是终于答应出来跟我喝个下午茶,让我把该说的都说了……说了也不怕你笑话,当她在咖啡馆静静的坐在我对面的时候,哥们儿愣是没放出个响屁来,到最后她都要走了,哥们儿这才急了,扯着嗓子就在咖啡馆里大声喊了句‘我喜欢你’,然后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该说的全都说了……那效果,简直石破天惊啊,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还有几个好事儿的哥们儿,一个劲儿的给我帮腔,喊着‘答应他!答应他!’……靠!劳资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过脸,不过当时还是觉得挺豪气的!并不是每个爷们儿都有劳资这种气魄的,哈哈!”
我知道,田小维是刻意用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来述说他这趟堪称心碎的北京之旅的,无非就是为了避免我和他兄弟之间的尴尬,可是这份吊儿郎当的背后究竟有多少辛酸和苦楚,即便他不说,我也清楚的知道。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