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八月末
秋风萧瑟,晚风欲急,雒阳风云变动,此时此刻,雒阳城中坊间消息不断,朝野上下都在议论一件事,那就是太皇太后董氏是否死于太后何氏之手。
随着消息越演越烈,大将军府邸内,卢植眉头紧皱,仅过了月余时间,卢植的发梢上已见不少银丝,黄老之说,无为而治,或许才是适合当下的,但是卢植并非是那么轻易会放弃的人,眼下的局势尚且能在他的掌控中,至于朝野上下议论的事情,卢植心中虽有警惕,但也仅此而已,事情真假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所需要防备的是朝中的这些公卿。
消息既然能传的整个雒阳人人知晓,那么必定是有心人在从中挑拨,至于是谁,卢植心中大概已有数,当日袁隗来到自己的府邸上和荀爽叙旧的时候,他便已能猜出一二出来,虽说袁隗言多年未见荀爽,上门叨扰,但自从看清楚袁隗的面目之后,卢植对于袁隗的话一向是真假参半持怀疑态度。
“乱臣贼子!皆是乱臣贼子!”
卢植看着各地的战报,眉头紧皱,语气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荀爽在一旁下着棋,摇头劝慰道;“子干,汝心急了。”
闻言,卢植深吸一口气,他也庆幸自己听从王允之言,把荀爽从颍阴接到雒阳,每每自己心烦意乱时,荀爽都能及时的制止自己,恰如荀爽所言,眼下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事情糟乱如麻,他更应该静心才是。
卢植也庆幸来的是荀爽,荀爽这数十载来着书立作为人沉稳,他在此地,则卢植心安。
见到卢植冷静下来,荀爽心中不由的叹气,卢植这些时日的变化,荀爽亦是看在眼里,他知道卢植的压力大,多年来的涵养也在这月余的时间破功,遂荀爽想到坊间的流言,不由的看向卢植,他总觉得卢植应该知道其中的隐秘,因为卢植的表现太过的冷静了,冷静到让荀爽生疑,紧接着荀爽便开口问道:“子干,汝与为兄如实道来,坊间传闻可是真的?”
闻言,卢植并没有回答荀爽,而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有些时候,一言不发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见状,荀爽心不由的一惊,感慨太后何氏之狠,实乃罕见,不过马上荀爽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面色凝重的看向卢植道:“子干,坊间所传流言,皆在意指陛下得位不正,太后失德,他们恐行废立之举!”
然而听到荀爽的话后,卢植则是带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笑道:“慈明兄勿忧,植在得知此事后已有了安排,为的就是今后恐发生废立之事。”
“子干所言乃是武猛都尉丁原?”
“正是。”
荀爽闻言便不再多言,既然卢植已有了后手,此事倒也没有那么重要,只是荀爽眼露担忧之色道;“子干何以堵悠悠众口。”
“悠悠众口?”卢植嘴角轻轻上扬,眼眸中散发着炙热之色道:“植愿以盛世堵悠悠众口!”
在卢植看来悠悠众口何须去堵,太平可堵!
荀爽看向这般自信的卢植,便不再说什么,好友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他还能说什么,只是眼中的担忧之色,他担忧若是太平未至,众口铄金之下,他卢植将何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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