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学生认为这翰林仙阁应当肃清一番了,否则便是愧对父皇的信任啊!”朱瑾的话语平静,但在宋濂听来却寒意彻骨。
耗尽心血栽培出来的弟子,却成了一个小魔鬼!
“一切遵从殿主之意。唯有一事恳请殿主,望勿牵连无辜之人。”宋濂深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尽力争取一线宽恕。
“师尊是学生的启蒙导师,学生亦知师尊清白无辜!”朱瑾拍了拍宋濂的肩头,言语间显露出些许温和。
宋濂闻声即明白了朱瑾的意思,除了自己之外,他不愿饶恕任何一个涉事之人。
至于殿主放过他的缘由,实则是出于震慑自己的考虑而已。
自此以后,宋濂再也不能在朱瑾面前摆出师者的威严架势。
“李忠,拿下此人!”朱瑾轻挥衣袖……
李忠挥手示意,瞬间率领一群护法弟子闯入竹屋里,将所有负责撰写《元纪真录》的修士一网打尽,唯有宋濂得以幸免。
众多书卷修士惊恐万状,尚且不明所以,便已被李忠及其手下修为高深的弟子们制伏在地。
朱标走近宋濂身边,低声建议:“恩师,徒儿以为还是您亲自向祖师赔罪更为妥当。”
言毕,他将那本《元纪真录》递至宋濂手中。
宋濂面色稍霁,心知此番由太子亲自出面揭发与自己主动向祖师请罪,两者性质截然不同。
这位太子殿下毕竟顾念师徒之情,宋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之感。
“弟子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即刻便前往祖师面前请罪。”宋濂躬身致谢。
“恩师过誉,此举乃弟子应当之举。”朱标淡然一笑,显得谦逊有礼。
李忠在一旁,对朱标的谋略深感钦佩,赞不绝口。太子殿下一环套一环,步步紧逼,使得如宋濂这般的老狐狸也无法抵挡。
原来宋濂主持编纂的《元纪真录》中竟出现了诋毁宗门的悖逆之言,已然触及重大禁忌,此为其一;朱标将过错归咎于那些下属修士,让宋濂得以置身事外,相当于赠予了他一份人情,此为其二;太子又展现出宽容大度,并未直接禀告祖师朱元璋,而是令宋濂自行赔罪,此为其三。
由此观之,日后朱标作为弟子所说之事,宋濂身为恩师断不敢有所违背。
“李忠,还在发愣作甚?速将这些大逆不道之徒押往禁闭之所!”朱标下令。
李忠领会意图,立刻着手拘捕众人离去。
“太子殿下慈悲!”
“太子殿下,我等确实不知内情!”
“殿下,救命啊!我不想进禁闭所啊!”
书卷修士们哀声求饶,然而皆无济于事。
“太子殿下,弟子就此先行告退。”朱标行礼告别后,随同侍卫返回东宫,并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第二阶段行动。
……次日清晨,果不其然,朱标被祖师朱元璋召唤至坤宁宫内。
朱元璋神情肃穆端坐,而马皇后则正逗引着朱标的胞妹,宁国仙子朱英娆嬉戏。
朱标悄悄观察,发现虽然朱元璋脸色严峻,但却并未显露出过多怒气。
“标儿,你今晨刚刚从翰林院借阅到《元纪真录》的初稿,午后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莫非是有意为之?”朱元璋见朱标走入,开口问道。
朱标深知此事难以隐瞒自家父亲,便坦然一笑回应:“父祖师,既然诸多厚颜无耻之士仍怀念伪元王朝,孩儿料想他们必然会在《元纪真录》的编纂中做手脚。”
“嘿嘿,欲探寻历代魔君覆灭的教训,何需研读《元纪真录》呢。”
“好个机智的孩子,连你老子都被你蒙在鼓里了!”朱元璋朗声大笑,内心对儿子越发赞赏不已。
马皇后也接口说道:“重八,切不可掉以轻心哪。倘若此事不是标儿及时发现,待到《元纪真录》流传出去,世人岂不都将你视作笑柄了吗!”
“《元纪真录》可是你亲自命人编纂的,怎奈编纂者背后竟敢辱骂你为盗匪之辈!”
她虽身为贤德仙后,却也对前元势力深感憎恶,毕竟其父母皆亡故于前元那场浩劫之中。
朱玄璋闻此言,脸上的仙帝威严之色瞬间覆盖了一层凌冽寒霜。
“仙妹所言甚是,朕险些沦为众修士笑柄,而朕作为天帝,这样的笑柄必将永载史册,成为万世之后修行者的谈资。”
“吾亦欲将纂修《天元纪事》者尽数问斩!”朱玄璋怒气冲冲地道,“斩首尚不足泄愤,必要将其剥皮实草,方解心头之恨!”
马仙后拧起了秀眉,摇头劝阻道:“此举不可。即便要惩治首恶,也不能牵连无辜。”
“难不成他会主动承认么?”朱玄璋语气冷厉地反驳,“人性使然,临死之人往往会拖他人陪葬。那些修史之人不过是遭逢此小人,咎由自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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