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葛伟根就把李新年带到了一栋带有院落的小洋楼跟前,这栋房子看上去几乎还是新的,总共有三层,屋顶有一个高高的金属探针,看上去既像是天线,又像是避雷针。
院子的大铁门敞开着,葛伟根一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有贵客来了,赶紧沏茶。”
李新年对葛伟根的热情有点难为情,毕竟他当初是受到连累才被工厂无辜辞退的,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
带着一丝内疚的心情跟着葛伟根走进了大门,瞥眼就看见院落的东南角有一颗参天大树,树底下有一张石桌,石桌边坐着三个男人。
其中两个赤膊,胳膊上以及背部都有密密麻麻的纹身,看年纪差不多在三四十之间,另外一个穿着短裤背心,戴着眼镜,手里摇着一把团扇,年纪好像有五十开外了。
六只眼睛都死死盯着李新年,而李新年几乎在一瞬间就从三个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敌意,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不禁一阵狂跳。
葛伟根显然察觉到李新年神情有变,哈哈一笑,冲三个男人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总,今天难得来我们这里做客,还不快过来打个招呼?”
那个带着眼睛摇着团扇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难得难得,不知什么风把李总吹到我们这犄角旮旯来了?”
另一个纹身男站起身来大声道:“李总虽然大名鼎鼎,可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算是见到正主了。”
最后一个男人喷出一口浓烟,阴恻恻地说道:“李总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今天怎么落单了啊。”
刚才站起身来的纹身男人走到李新年背后伸手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伸手在李新年的身上推了一把,狞笑道:“李总好像腿肚子有点打颤啊。”
葛伟根假装训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这是待客之道吗?”
说完,扭头冲李新年干笑道:“李总,他们都是粗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说起来大家还挺有缘分的,你不知道,他们三个都是赵辉的拜把子兄弟,赵辉你应该认识吧?”
李新年一听赵辉的名字,忍不住浑身微微一颤,他马上就明白这些人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拿自己撒气并不是因为被工厂开除,而是因为赵辉。
毫无疑问,自己刚脱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不用说,这一切都是陈正明策划好的,很显然,赵辉做为马达县道上的小头目,自然跟陈正明也是一伙的。
据说马达县道上的人有替自己兄弟报仇的规矩,如果陈正明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今晚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这么一想,李新年的腿肚子确实有点微微颤抖,一颗心狂跳不止,不过,表面上却竭力保持镇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各位都是赵辉的兄弟了?”
没人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李新年犹豫了一会儿,盯着葛伟根说道:“我明白了,你当初和赵辉进入我的工厂并不是为了打工赚钱吧?这么说开除你是对的,否则还不知道你们会搞出什么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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