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菜刀是被仔细打磨过的,两面都泛着冷冷寒光。
只可惜了,那捏着菜刀之人的手,却明显在打抖。
好歹也只是个秀才,连着提刀都提不稳当,李昙年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只让四小只往后退去,她的目光则定定地落到了林子言拿着刀子发抖的手上。
眼看着他人快走了过来,李昙年正打算伺机而动时,斜侧里,一个天青色人影一闪而过,随后,林子言就被那人给扑倒了。
林子言拿着菜刀的手原本就抖得厉害,此番,一时不慎,菜刀也被摔出了老远!
“是沈夫子!”
“沈夫子好厉害!沈夫子好棒!”
“真没想到,沈夫子不光会念书,还会打人呢!”
身后,几个孩子说话的声音传来,对面,沈砚之已经牢牢压制住了林子言,而那些来接孩子的人们,也纷纷上来帮忙,将林子言给捆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李昙年才反应了过来。
她快步朝沈砚之走了过去:“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沈砚之朝她笑了笑,远处,就传来了林子言骂咧的声音,“李昙年,你将我害得好惨,你将我林家害得好惨!你不得好死!”
李昙年看着被众人拉住后,依旧不消停的林子言,快步朝他走去。
“是我逼着你来骗我的钱用,还是我让你偷人纸稿,冒充是你自己写的?林子言,事已至此,你竟还不知道悔改?你走的每一步,可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李昙年问完,一旁的陆家村人纷纷开口。
“算了,年姐儿,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如今都要拿刀子杀你了,要不,还是将他押送见官吧。”
“可不吗,将他押送见官!好歹还是个读书人,怎么连这种伤人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就该吃吃牢狱之苦,他才知道悔改!”
“我正好赶了驴车来的,叫几个人将他押上驴车,咱们几个一并往县里去。”
林子言一听说要被押送去见官,整个人僵住,适才还嚣张至极的气焰全无,转而开始挣扎了起来。
“我可是秀才,我可是未来的官老爷,你们没资格押送我见官,否则,我日后定要以牙还牙!”
李昙年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她漠然地听着林子言这话,转而又朝大伙儿道了谢,大伙儿当即就押着林子言走了。
此刻的林子言早忘了谩骂,整个人只不断地重复着自己是秀才的事儿。
待人群走远了,李昙年才看向沈砚之。
“沈夫子,吴砖儿。”
“李娘子,吴掌柜。”
他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意识到说到同一个事儿上了,沈砚之忙解释道:“吴家少东家和我是同窗,他一早让人将吴砖儿送来我这处,我原本不好违他的意思,但如今转而一想,我还是决定不收他。”
顿了顿,沈砚之又道:“镇上多的是私塾,他在我这处没念上书,也可以去别处念,李娘子,你且放心。”
毕竟,昨晚才经了吴掌柜的事儿,他也能明白她的顾虑。
“谢谢。”李昙年朝她笑了笑,沈砚之回以一笑,一种淡淡的欢喜在心中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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