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家里那团事儿就糟心。
“白日里,我是出来了,可你桂花婶子可难过着呢!”
眼看着他家定军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一群冤孽天天堵在他们家门口,还有谁家敢把姑娘嫁到他们家来?
愁啊!
“他们家......”薛绯烟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可不是不要脸么?
“四云那一家子,向来都不是个要脸面的人家!”
薛富贵长吁短叹,不欲多言。
他跟两个半大的孩子说这些干嘛?
四云和薛铁牛,就是皮糙肉厚的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一家子懒汉。
深秋的时候,全村的都在屯冬日里需要的粮食和柴火,唯独他们家,整天指望着天上下谷粒,出门捡大肉。
该种粮食的时候,不好好种。
到了丰收的时候,便开始抱怨自家产粮太少,连吃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上交赋税?
今年冬天本就冷得很,一家子没吃的没喝的,恰好又遇到了这档子事,可不就赖上薛富贵家里了吗?
牛车摇摇晃晃的走着。
薛绯烟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楮墨倒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惹得薛绯烟同他挨得近近的,替他挡着风,生怕他再次病倒。
从杏林堂回来之后,楮墨的药就没断过。
薛绯烟生怕他染上了前世那般严重的咳疾,每日都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早晚的药都在家里熬好了吃,中午的药,便带到了泰然书斋,书斋老板帮忙熬的。
那个老板,人好得很。
薛绯烟暗暗给那位老板记了一笔,这些都是人情,日后都是要还的。
薛绯烟没有想到,不过两日不见,薛老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双目猩红,睚眦欲裂。
他不知道在薛绯烟家门口等了多久,见到他们回来了。
薛老头像是一个疯子,冲过来,抬起双手,就要将楮墨活活掐死。
“你这个大冤种的扫把星,我今天非要掐死你不可!”
薛绯烟惊呼一声,只见楮墨被薛老头死死地按在地上,纤细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掐着,楮墨苍白的脸肉眼可见涨得通红。
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争得过一股子蛮力的薛老头?
薛绯烟拼命的拽着薛老头,想要将他从楮墨的身上拉下去。
可是薛老头纹丝未动,好像薛绯烟的那一股子力气,用在他的身上,都只是毛毛雨。
“来人呐,救命啊,要杀人了!”
薛绯烟反应过来,随即开始大声呼救。
薛老头的眼里满是怒火,到如今,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掐死他。
楮墨死命的挣扎,却于事无补。
这场景,在外人看来,凶险万分。
可于楮墨而言,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避开薛老头的攻击。
可他不想。
前世,阿姐死的那样悲惨,在他看来,老薛家所有的人都该死。
只要没有了他们,那阿姐就不会被卖进盛家,也不会有那样悲惨的结局。
他不能放纵任何一种可能。
老薛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薛绯烟哪里知道楮墨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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