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之说着,都要同薛绯烟跪下了!
薛绯烟哪里当得起这样一拜?
她连忙搀住胡善之。
“您是小墨的救命恩人,厚朴小哥对我更是百般照拂,不用您多说,我也会去见他。”
胡善之为薛绯烟指了路。
薛绯烟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厚朴闭着眼睛,躺在炕上,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苍白的面容带着病态,咳嗽声断断续续,连有人进来,他都懒得睁眼看一看。
薛绯烟站在炕边,看了他半天。
“你打算一直就这么病着?”
听到薛绯烟的声音,厚朴猛地睁开眼睛。
“你……你来看我了?”
他倏地起身,因为动作太过剧烈,脑袋眩晕,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薛绯烟动了一下,想去扶他,可终究没有出手。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看你?”
面对薛绯烟的质问,厚朴突然觉得窘迫。
他说不出口‘是’这个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曾想过,你这般折腾自己,对得起你的父母、你的外祖吗?”
薛绯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责备他。
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我是个没有父母的人,若我的父母还在,我是决计不会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男子,损害自己的身体,连累他们为我劳心劳神。”
“厚朴,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相识时间不长,你说你心悦我,那你可曾真的了解,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我是个自私的人,对于我无关的人和事,没有半点兴趣,我不值得你对我这般掏心掏肺,以命相交。”
“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若我是你,被喜欢的姑娘拒绝了,大不了换一个姑娘喜欢,天地这般大,姑娘如此之多,你又何必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不会因为心软便答应你,同你在一处,你能伤害到的,永远都是最爱你的人。”
薛绯烟清醒到让人感觉可怕。
厚朴自认自己足够了解眼前的这个姑娘。
可,认真的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又一字一句的斟酌之后,他才恍然大悟,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
厚朴艰难的从炕上坐起来,第一次,深深地将她印在自己的脑海。
“第一次见你时,我只觉得,这个姑娘怎么会这么瘦?瘦的让人心疼,可她的眼睛真的好好看,一闪一闪的,像是盛满了盛夏的星辰。”
厚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花费了极大地力气。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或是不喜欢,我只知道,我只要一看到你,就觉得欢喜。”
他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微笑。
“我知道,你从未将我放在心里过,我也感谢你,今日还会进来,同我说这样一番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日后,我不会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叨扰你的生活,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抱歉。”
言尽于此,无需多言。
薛绯烟“嗯”了一声,“你好生休息,我们……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吗?
厚朴听到了自己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声音。
“若是能让你宽心,那便……”
他酝酿了许久,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滚出五个字:“后会无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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