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绯烟被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的头皮发麻。
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即便我要对公子您以身相许,公子您敢娶我吗?”
“即便您敢娶我,我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结果,您难道不知道?”
“您方才说,您这个人最是慈悲,不喜杀戮,我看着您这慈眉善目的容貌,便知道,公子定然不忍心看着我在这深宅大院中玉殒香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公子救救我,就当是给自己结一个善缘,日后若您有需要,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薛绯烟软硬兼施,不怕他不接招。
盛家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盛叶文骨子里留着盛家的血。
权衡利弊,不过是盛家族内,最为基本的生存法则。
薛绯烟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即便她敢嫁,他还真不敢娶。
盛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关外那一家,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身为盛家次子,他比谁都清楚。
“确实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非救你不可了?”
盛叶文心中不爽。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痛快呢?”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边的假山石壁。
“要我救你也行,你留在这里,做我三天的婢女,供我差遣,时间一到,我立即放你回去。”
“嘶……”
凭什么?
薛绯烟不想答应。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保命要紧。
“好。”
她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字,“不过,我要先给我家里人送个信,不然我家人会担心的。”
“嗯,可以。”
盛叶文心情大好,说什么他都答应。
“常丰,你去,给这姑娘的家人送个口信。”
黑暗处,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钻了出来,领命之后,再次消失。
薛绯烟想笑,却笑不出来。
盛叶文起身,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笑不出来就别笑,笑的这么难看,也不怕吓到人。”
薛绯烟:“……”
“不是当婢女?主子都进屋了,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去请你?”
薛绯烟:“……”
“你要是再一脸的不情愿,那便将时间,再加三天。”
薛绯烟立即扬起了一个大大笑脸,“公子,奴婢这就来。”
盛叶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长得有这么丑?
跟在他身边伺候他,有这么为难?
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去打水,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薛绯烟:“……”
“公子,这么晚了,奴婢要去哪里打水?”
“这是你的事,你问我?”
薛绯烟深吸一口气,“是,奴婢这就去,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不就是打水吗?
能有多难?
苁文苑里头,有专门的小厨房,里面整天都坐着热水。
薛绯烟知道在哪。
可她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薛绯烟见着门外守着的小厮,笑呵呵凑过去,问道:“小哥,您知道哪里能打热水吗?公子要沐浴呢!”
那小厮冷冰冰的指着一个方向。
“那。”
就一个字。
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薛绯烟:“……”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