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竟站着一个如清水芙蓉般纤瘦无骨的女孩子。鴀璨璩晓
陆洺止一愣,尚没认出是谁来,那女孩儿却恍惚自己反应过来了,砸门的小手半握成拳,僵在半空。她盯着里面已经完全变调的格局,完全陌生的人,终于知道,这儿已经不是那个随时都点亮着一盏灯等她回家的地方了。
陆洺止挑眉,激他妈的火瞬间降了一半,嗓音微微黯哑而复杂:“你哪位?”
上次开庭他没去,自然不认识林亦彤。
那女孩儿一双迷蒙凄美的眼却死死盯向了里面,走廊第二间那个虚掩着的房间门,她纤眉一颤,已经推门进来,完全不顾陆洺止的询问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然后猛然拧开门朝里面望去—珉—
“嘶……你——”陆洺止被撞了一下,蹙眉吸着冷气,回头就看到那女孩儿在房门口再次僵着不动。
那原本是母亲林微兰的房间。
而此刻,这里很明显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宠物房,彪悍的金毛猎犬窝在自己精致奢华的狗窝里,狗粮与毛发遍地都是,而那张母亲曾经最爱的浅绿色藤椅,上面堆满了陈年杂物,已经那条金毛猎犬的玩具愀。
“老公,是谁啊……”云菲实在忍不住也裹着浴巾起来看,见到林亦彤身,惊得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林亦彤,你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干嘛?!”
那个纤弱无骨的女孩儿只愣了一秒,接着眼眶狠狠一红,扑过去跪下来,把上面所有的陈年旧物统统扫下来,那些狗玩具掉落在地的时候被拴着的金毛猎犬呲牙暴怒地朝她狂吠起来,惊得整栋房子都微微震动起来。
听见自己老婆的尖叫声,陆洺止冲了进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里面的金毛猎犬狂吠不止,那个纤瘦的女孩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那一把空藤椅,仰起的小脸苍白而绝望,黯哑的嗓音淡淡重复着那一句话——“你们把这个房间卖给我好不好?不管多少钱,你们说,让我买下来。”
“你神经病啊!!”云菲气急败坏地大喊,“有你这样的人吗,半夜闯别人家,想干什么啊你!我警告你你小心我报警!”
“你起来……给我出去!”她不顾形象地上去拽林亦彤,“这房子早半个月前就已经姓云了,你以为你妈死了能改变什么,她能还留在这房子让你招魂吗?!你给我滚!!”
陆洺止简直看呆了,第一次见那么倔强有血性的女孩儿,尽管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从老婆喊骂声中才听出这原来就是云家的那个私生女,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老婆狠狠地掐了——“还愣着干什么啊!把她撵出去啊!”
陆洺止有些犹豫,他是个男人,还没有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动过手。
可云菲催得紧,骂声震天,他闭了闭眼去暴力地扯开林亦彤死死抱着藤椅的手,拽不开,冷冷睁开眼,索性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纤弱无骨的背上。
…………
“砰!!”得一声巨响,一辆悍马在深夜的马路上与一辆保时捷擦肩对撞,霍斯然闷哼一声,强忍住了左臂几乎被撞得断裂的剧痛牢牢控制住了车子。
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那辆逐渐开远的长途客车,开着车猛追,谁知道在路口就与别的车相撞!
不知道那辆车是不是更惨,他已经彻底顾不得。
他惹她生气了!!
平日里虽严肃沉稳,尤其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撒泼胡闹,可是她不同。
她从始至终都是不同的。
所以那一瞬他看到她纤瘦的身影开心笑着跳上那最后一辆回c城的末班车时,心里是从未曾有过的惊慌。
像地震、火山,像海啸来临之前的那种将心弦都扯痛的恐惧感,让他想都不想就往前奔,否则等灾难过后,她的心不知会被摧毁重塑成什么样子,他毫无把握。林微兰的事是他的错,是他错了。
左臂舒展了一下重新握住方向盘,却握了满手粘稠的血,他没看到,他左边的额角上其实也破了一个洞。
她还没有亲耳听到他的抱歉……怎么能……
就这么离开……
…………
顾景笙半夜接到电话往警局赶,赶到的时候捏着手机的手都是颤的。
“副局?”带队的小刘看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算是多大点一个案子?不过就是住户检举一家人半夜暴力扰民的,也惊动的了他们堂堂的市公安局顾副局长!!
“人呢……”顾景笙咽了一口唾沫,眉眼冷得发青地往里走。
“哎,副局——”小刘表情尴尬地挡在他面前,咳了一下,指指他的领口,“那个……扣子……”
这两个字说得她脸颊通红的,一看顾景笙就是半夜醒来想都不想套上衣服就往这里跑的,不然以他淡然儒雅的风格,哪里容忍得了扣子连续扣错三个这种事?
顾景笙低头,看到果然如此,动手扯了扯却再没理,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别录案底!”一个小警员按住了另一个警员握笔的手,压低了声音眼眸之间满是警告,“你懂什么?刚刚那一对年轻夫妻是咱们市公安局云局长的侄女和侄女婿!还想不想活了你?!”
“啊??”那个警员被吓了一跳,笔立马收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甘嘀咕,“那也不能随便打人啊……你去瞧瞧那女孩儿,都给打成什么样了……”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