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个年过半百,头发半白的男人从书院内走出,脚步匆匆,神情激动,又满是期待。
正是回澜书院的现任山长,梁山海。
梁山海是梁大人的一个旁支子侄,文才一般,当年科举也只是得了个秀才,梁家人才济济,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往京都去了,便是梁大人还在世,那些子侄也只是偶尔回来看望。
大家都往外走,也就梁山海这个胸无大志的一直留在桃花县,梁大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年,突然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后来更是将回澜交给他打理,梁山海不得不负起这个责任,努力变稳重。
但他能力实在有限,在梁大人走后,那些从各地而来的名字大儒也悉数离开,回澜书院便一年不如一年,接手十年后,回澜书院每年的入学人数,已从最高锋时期的两百人,跌到了今年春天时的十人,他都打算明年自己亲自下山招生,便是亏损,也不能让回澜书院废了呀。
而如今不是常规的考学时间,忠伯又说来者是个有文采的,他如何能不激动?
远远看到书院门口立着两个年轻男子,梁山海只看了一眼便锁定了右边身高更高,气质更出众的,离得近了,看得更清楚了,这位来考学的,远看气质出众,近看更是不得了!
虽然皮肤黑了些,穿着普通,但眉目俊朗,那周身的气度,一看就非池中物!
梁山海激动得搓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是不是你要考学?”
赵云璟迎上去,拱手扶额:“晚生赵云璟,拜见山长。”
梁山海惊讶:“你认得我?”
“多年前,晚生在桃花村外见过山长。”赵云璟又拜了一拜,“晚生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考学,请山长安排。”
多年前有一段时间自己的确往桃花村跑得勤了些,因为他有个老友当时在病中,他送了几回药,每个月总要去看两回,不过老友最后还是没熬过,没两年就过世了。
梁山海不愿想这些伤心事,又多打量了赵云璟一番,问:“是你一个人考学,还是你们两个人都要考?”
赵云璟正要讲他一个人考,旁边的陈公子脑袋一抽抢了先:“本公子也要考!”
梁山海也不介意陈公子的态度,回澜书院都快没学生了,这陈公子愿意来读就行,当做凑数的也行的。
陈公子还不知道自己和赵云璟已经早早被梁山海划分了等级,若然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凑数的,恐怕会气得推平这山头。
大概今天是个好日子,在陈山海安排考学事宜时,又有十来人上山考学,而且有几人还是从外地赶过来的,问为什么想来回澜书院,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中一个来自禹州的叫任长智的年轻人说:“说来也不怕山长见笑,晚生是做了个梦,梦到一位白胡子老头掐着我脖子让我到回澜书院来,不然就不让我睡觉,晚生一开始自然是不信邪,后来同样的梦连续做了半个月,晚生无法入睡,这才下了决心过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都说是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这说法听来荒唐,但一下子来这么多考学的,梁山海激动得差点落泪。
要不是入学的都必须要经过考学这一关,他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们发院服。
很快,赵云璟便和那十几名年轻人一起进了书院专门用来考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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