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安和张熹对视一眼,又了看满脸尴尬的欧楚儿,均礼貌地站了起来,用熟练的英语欢迎温保罗的到来,张熹代安毅邀请温保罗共进午餐,周到地把温保罗引到位置坐下,友好地叮嘱他不用拘束。
温保罗连声感谢,高兴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刚想拿起刀叉突然发现女士们依旧全都礼貌地站着,慌忙又站了起来,连声表达歉意并请求大家坐下。窘迫之下,他突然记起自己怀里的玫瑰花,连忙走到安毅右边的楚儿身旁,用英语大献殷勤:
“楚儿,送给你的,漂亮吧?真没想到老南昌这个落后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美丽名贵的花卉品种,只可惜供应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宾馆对面花店里的玫瑰花被我一个人给买光了,给!楚儿,你比这娇艳的玫瑰美丽一万倍!”
“谢谢!可是保罗,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聊吗?”楚儿颇为惊慌也颇为恼火地接过大把玫瑰,转身交给身后的勤务兵。
温保罗连忙追上勤务兵,一把抢过玫瑰花,四处看了看,亲手把盛开的玫瑰插进漂亮的白瓷花瓶,抱着花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楚儿身后靠墙的矮柜上,非常珍爱地拨弄一番,这才回到楚儿身边,向已经坐下的楚儿低声说出一大串英语:
“我知道不请自来让你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也知道我的突然出现冒犯了你身边这位手握重兵杀人不眨眼的年轻将军,可是我无法抑制心中对你的思念渴望,无法忍受每天看不到你的那种钻心煎熬……对不起!我不该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心底里的这么多感受,请你原谅我的唐突,原谅一颗沸腾的心如火山般无法自控……”
“住嘴,保罗!要是你还尊重我、尊重在座所有朋友的话,请你安静地坐下共进午餐,你也可以就此离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等候傍晚时见到我的父亲。”楚儿气鼓鼓地瞪着温保罗。
温保罗讪讪一笑,在众人的笑眼中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面坐下一面嘀咕:
“好在这里的人大多听不懂英语,万幸……”
楚儿吓得望向频频摇头的安毅,羞愧之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尴尬和气愤,冲着满脸嬉笑洋洋自得围上餐巾的温保罗大声说道:
“保罗,你的行为和语言让我为你感到羞耻!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好吧,我给你详细介绍一下:
这位龚小姐是安将军的姐姐,是国民政府中央党部的局长,虽然她宽容和善,没有出言指责你,但她完全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两位是叶青、叶子欣小姐,从小就在上海教会开办的女子学校上学,叶青姐的弟弟、子欣妹妹的哥哥叶子良,就是你哈佛商学院的同学;这位南方企业集团的财务总监张熹先生,是密歇根大学的双学士和金融硕士,他的夫人莎拉波娃小姐是美籍俄国人,出身于迁居美国的沙俄贵族家庭,通晓母语、德语、法语和英语,如今是中国最著名的东方新闻社的的董事长;这位是先到英国后到法国留学回来的经济学博士周崇安先生,江南企业集团的总经理,通晓英、德、法等四国语言;就连我的未婚夫安毅,也能熟练地用英语交流,他现在虽然卧病在床,但一直坚持阅读克劳塞维茨的英文版《战争论》和莱斯诺夫的《社会契约论》,明白了吧?你的态度很不礼貌,我为你的言行感到……感到羞愧。”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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