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副座上的沈凤道不知怎么做到的,一下子就让情绪失控的蒋鼎文触电似的松开手,弹回到后座上,安毅、陈诚和蔡忠笏尚未反应过来,沈凤道已经微眯双眼,冷冷地看了蒋鼎文一眼,略带警告地说道:“蒋兄,得罪了!”
蒋鼎文捂着发麻的肩膀,顾不上与沈凤道计较,再次着急地询问安毅:“小毅,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大哥,这么多年来,小弟何时对你说过一句谎话?况且这么大的事情很容易被拆穿,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吗?”安毅有些无奈地回答。
蒋鼎文慌忙转向陈诚:“辞修兄,怎么办?”
陈诚略作思考,果断回答:“铭三兄,你立即乘飞机回去觐见校长,小弟和诲臣留下来!记住,一定要尽快见到校长,告诉他,师生之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决不能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好!”
蒋鼎文咬牙答应下来,深深地看了安毅一眼,摇头叹息一声,猛然推开车门钻出车厢,想想不放心,两步来到驾驶室窗外,低下头向安毅招了招手。
安毅连忙开门下车,沈凤道无声无息地站到了安毅身后。
蒋鼎文一脸肃然,轻轻把手搭在安毅的肩膀上,谆谆叮嘱:“小弟,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大哥知道你委屈,心里有气,可你也不能怪罪校长啊!是他身边那些佞臣在作祟,而不是校长。你想想看,校长是如何对待蒋先云和陈赓的?何况你一直是他一手栽培、看着成长的爱将,他时常对我提及当年南昌之役你重伤下水扛起断桥的情景,每每因此而黯然泪下,你和校长之间的感情,不比愚兄和校长之间的感情浅啊!”
安毅动情地点了点头:“大哥,你放心,只要校长不赶尽杀绝,小弟就不会公开翻脸,还仍然把他当成自己的师长,把他当成党国的领袖,遇到抵抗外辱之时,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小弟就会带着麾下弟兄,舍生忘死,一往无前。可是,要是校长不念旧情,或者下令伤害了小弟的任何一个兄弟,那就别怪小弟冲动了。”
蒋鼎文痛苦地摇了摇头,紧紧捏了安毅肩头一把,看到安毅身后沈凤道那警惕的目光,黯然一叹,无力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安毅目送蒋鼎文和他的副官朱平之乘坐的飞机直上云霄,消失不见,转过身来,才发现陈诚和蔡忠笏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沈凤道则是一脸恬然波澜不惊的样子。
安毅苦笑一下:“两位大哥,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不如这样吧,待会儿我先让人把两位大哥送到宾馆,晚上到家里坐坐,咱们好好谈谈……现在小弟得赶回司令部看看,否则不放心。”
“别想落下我们,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直到你好好坐下来,和愚兄郑重地谈谈。”
陈诚打定主意,寸步不离,紧跟安毅。他知道安家军拥有全国最先进的无线通信设备,随时可以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各部进行联系,一个多小时前反出鄱阳湖的水警师,已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一个不好,很可能擦枪走火,酿成空前大祸。
安毅定定地站立在陈诚面前,矮小的陈诚毫不客气地抬起头,直视安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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