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骑马进城门,城楼上的弓箭手便突然发动攻击。箭矢如雨点般射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已进城的乌日格听到身后的异响,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城门仍在缓缓关闭,他透过门缝往外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当场怒吼:“塔尔达利,你疯了吗?”
塔尔达利从城墙后缓缓走出:“国师,我建议您冷静下来再与我交谈。”林小风不停地对他眨眼睛,示意他回头看。乌日格不自觉地转过身去,一看之下差点魂飞魄散。百姓们都用忿怒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国师,此处不便交谈,我们还是去宫中详谈吧。”塔尔达利说道。乌日格艰难地应了一声:“好。”“还请六王子为我解惑。”乌日格战战兢兢地说道。
在回宫的路上,他已经感受到了萨尔朗城内的巨大变化。大街小巷都张贴着精致的塔尔达利画像,而更令他心惊的是周围百姓那种狂热的崇拜眼神。他隐约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邪教的世界。
塔尔达利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父皇在外面的战况如何?”乌日格不自觉地冒出冷汗,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痛苦地说道:“情况很糟糕,我们刚进入靖江国就遭遇了大败。他们使用了一种威力惊人的奇怪武器。如果不是意外的话,父皇可能还在三商关坚守。”“如果我们不了解他们使用的武器,这场战争就很难继续下去。我这次回来是想找林小风询问你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父皇还在苦战中,我们西夏筹备了这么多年,决不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塔尔达利神色淡漠地转向林小风问道:“老师,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吗?”老师?!乌日格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
林小风说:“我想和国师私下谈谈。我们刚才射杀了一波西夏军,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守军和百姓肯定会有猜疑,这可能会损害你的影响力。”塔尔达利的目光在林小风和乌日格之间游移。林小风又说:“现在全城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你难道还担心我能惹出什么事来吗?何况我和你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太多。”“嗯,我对老师当然放心,你们可以继续谈了。”塔尔达利想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大殿里只剩下了乌日格和林小风两个人。乌日格非常戒备,双拳紧握,青筋都暴露出来了。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竟然还能惹出这么多事端来。我已经无法离开萨尔朗城了。当初真应该早点杀了他!乌日格越想越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林兄,你可真是”
话未说完,林小风突然发难,一记扫堂腿把乌日格扫倒在地。乌日格的老脸杵在地上,两道鼻血飞溅而出。他想要迅速站起来,却突然感觉有重物压在身上,双手也被按住了。林小风急促地说道:“我们靖江国使用的武器叫做炸药,城里的高官都已经死了。现在塔尔达利一家独大,我也被他威胁了。如果你不打我,我就放你起来,我们慢慢说。”
乌日格被按在地上,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被一个年轻人如此羞辱。他的鼻血还在不停地流,身心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强忍住心中的杀意,怒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竟然偷袭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林小风,你真是无耻至极!”然而,林小风并没有回应他的怒骂,只是默默地抬起右腿,一记膝撞狠狠地撞向了乌日格的臀部。
“呃!”乌日格哀嚎了一声,“我…我不打你你快放开我!”听到他的求饶,林小风才迅速起身与他保持距离,并摆出了一个拳击的架势,上下跳动着朝乌日格挥了两拳以示威胁。然而乌日格已经没有了反击的力气和勇气,他只能恨声说道:“城里的高官是怎么死的?”林小风依然保持警惕边移动边说道:“你就当作是被类似炸药的东西一起炸死的吧。”
乌日格的眼角抽搐着大吼道:“你能别动了吗!我已经说了不打你了!快停下来!”看到林小风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他这才放下架势保持距离问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塔尔达利现在是什么情况?”乌日格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城里的高官都已经死了。我帮助他树立了威信并掌控了整个城市。但是我知道这场战争我们西夏一定会胜利,只是需要有人来帮助守城。”“让你当皇帝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林小风疑惑地问道。乌日格冷哼一声说道:“他想要把我当作傀儡皇帝来挑拨离间朝廷和我之间的关系。这样等到我被朝廷冷落的时候他就可以招安我。”
“你就别多打听我的事儿了。”林小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的身份,真是个招人麻烦的根源。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或许能自保,但家人的安全就悬了。所以啊,他只能选择妥协。
乌日格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爽快地说:“行,那我不问了。”
林小风好奇地问:“你怎么就确定靖江国会来救我?”
乌日格反问道:“你怎么问出这种傻问题?使团里有一百多靖江人,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救我。我只要守住城就行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林小风得意地笑道:“你可别小看我和太子的关系!”
乌日格鄙视地吐了口唾沫,“恶心!我们的军队还在前线拼杀,胜负未定,到时候就是你和塔尔达利的末日!”
“别傻了,我猜三商关已经被我们攻下了。你忘了我们还有热气球和炸药这些厉害武器?关城里的人就像被围的野兽,西夏军就像等宰的羔羊,巴特尔可能已经没命了。”
“什么!?”乌日格如遭雷击。那种恐怖的武器真能从天而降?如果真如林小风所说,那关城里的人岂不是都要遭殃,陛下…
乌日格的脸色越来越白。林小风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哼,谁和你是我们?你想说啥?”乌日格别过头去,显然没兴趣。
林小风说:“如果西夏国战败,我们靖江得选个对我们友好的新皇帝。”
“西夏的重要政治家和皇子都差不多死了,其他人都在战场上,现在只有塔尔达利可选。”
“他以前帮我们靖江立过大功,保护过使团。我和他有私下约定,他应该不会反对。你们这些败军之将,说话也没啥分量。”
乌日格心惊地问:“等等,皇子都死了,这是啥意思??”
“就是塔尔达利杀了他的兄弟们,永绝后患。”
乌日格听完腿都软了,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怎么敢?!”
林小风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敢。我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挺老实的,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
“这难道不是你的错?一定是你,害了他!”乌日格情绪失控地大叫。
林小风生气地说:“怎么是我的错?我一直在帮他掌权。他刚掌权就变得嚣张,一定是你们教育的问题。”
“我问你,巴特尔是不是经常打骂他,又排挤他,让他心理变态?”
“”乌日格沉默了。因为林小风说的没错,巴特尔陛下确实这样对待塔尔达利。久而久之,塔尔达利就成了一个被忽视的老实人。但现在,他的变化太大了。
林小风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有数了,嘲讽道:“你看,就是你们的错!”乌日格气得牙根痒痒的。这种情况下,林小风还想推卸责任?
“好了,别老打断我。”林小风继续说,“塔尔达利现在已经失控了。他被权力蒙蔽了双眼,没什么真本事,只能利用声望来控制下属。很多小家族和官员已经归附了他。”
“他真登上皇位,只会给西夏带来灾难。”
乌日格冷哼道:“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林小风摇头否认。如果塔尔达利继续这样下去,西夏的朝堂将会充斥小人。而他本身能力不足,被小人吹捧,再加上民间的狂热支持,不知道会狂妄到什么程度。一个混乱的西夏,绝不是靖江想看到的。
“西夏的混乱对我们靖江有啥好处?我们需要稳定的贸易伙伴。合作共赢才是目标。你们乱成一团对我们有啥好处?”
“我关心的是全人类的福祉。他祸害西夏百姓,我绝不答应!”
“嘁!”乌日格斜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带他先祸害的?”
“我是为了增强西夏百姓的凝聚力才这么做的。是他自己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林小风淡定地说。
乌日格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小风提出疑问:“除了巴特尔的子嗣,皇室中还有谁能镇得住场面?”
乌日格无奈地摇头:“我不知道。城里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就算有合适的人选,又怎么样?塔尔达利有如此强大的民意支持,前所未有。你有什么办法能扳倒他?”
林小风忽然嘻皮笑脸地说:“国师,你现在看起来像个乞丐和尚。我觉得你挺适合当皇帝的。”
乌日格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我乌日格对西夏忠心耿耿,绝不会做不仁不义的事!”
“开个玩笑,别生气。”林小风赶忙安慰,“人选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个想法,你愿意配合我吗?”
“说吧。”
“在我们靖江人来之前,你去辅佐塔尔达利,尽快赢得他的信任。要尽心尽力地辅佐,最好让他把你当作左膀右臂。”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你到底希望他好还是不好?”乌日格疑惑不已。
“我当然希望他下台,否则我何必跟你说这么多?后续的安排你以后会明白的。你觉得怎么样?”
乌日格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进城后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真相太惊人了,他还没有完全消化。但有一点林小风说对了,塔尔达利绝对不能在西夏兴风作浪。又瞥见林小风一身龙袍,想必这将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似乎两人现在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过了很久,乌日格最终慎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暂且试一试。但如果你敢耍花招,别怪我不客气。”
“哇塞,我们真的到了萨尔朗城?”李德贤趴在地上,手里抓着望远镜,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满脸的不敢相信。
梁焕坤拿着地图,反复对照了好几遍,肯定地说:“对,这就是萨尔朗城,没错的,殿下。您还有啥好疑惑的?”
李德贤挠挠头:“可是城门关得紧紧的,我们在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咋就看不到一个牧民呢?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烟火气,人都哪去了?”
他们刚踏进萨尔朗的地界,还没来得及商量个计划,就觉得城外四周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观察了好一会儿,感觉这里像是要守城,又像是要清场。
萨尔朗这是要干啥?
难道是前线的侦察兵传回了什么消息,所以他们才这样严阵以待?
不过,城头上站岗的士兵并不多,而且看起来并无恶意,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可惜他们不能靠近,只能在老远的地方用望远镜瞅瞅。
梁焕坤问:“殿下,那我们接下来咋整?”
李德贤皱着眉说:“别急,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先派几个人去附近摸摸情况。”
梁焕坤点点头,然后转身小声地给手下吩咐了几句。
几个趴在地上的士兵立马站起来,分头行动去了。
夜幕降临,探子们陆续回来了。
“殿下,周围确实有人住过的痕迹,但现在一个人影都没了。就剩下些锅碗瓢盆和空房子,粮食和牲口都不见了。”
梁焕坤也纳闷了:“难道都被拉去当兵了,牲口也都被征用了?”
“不应该啊,巴特尔没必要这么搞。再说,就算征兵,女人总得留家里吧。又是守城又是清场的,看来人都被叫到城里去了。”
夜色越来越浓,萨尔朗的情况越来越看不清。李德贤沉吟了一会儿,问:“炸药包还在吗?”
“在呢,殿下有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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