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香站在了廊下,说道:“女子名节最为重要,秦大夫方才进产房已是不妥,如何能为海棠行针?海棠是世子爷的女人,她的身子,岂能容外男触碰?!”
秦大夫闻言,看了看赵曼香:“我只在头部、四肢、手足和背部行针,不涉及其他部位,谈何毁人名节?涉及三条人命,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你不用危言耸听,我不相信就只有这一种法子!你是不是早就觊觎海棠了?!”赵曼香轻笑。
“你!”秦大夫气愤地握了握拳,“我没想到,堂堂的赵府千金,堂堂世子夫人,竟然这样随意污蔑他人!”
“姨娘!”
“姨娘!你醒醒啊!”
屋子里的人哭喊了起来。
梅嬷嬷出来,脸色青白,回禀道:“姨娘晕过去了。”
三小姐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她知道,秦大夫来了以后,已经命人煎药喂过海棠了,普通提神吊气的法子想必都用了。
她知道秦大夫的为难之处,毕竟,在大梁,女子的玉足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
何况要在上头行针?!
秦大夫怕救了人之后,反而被人指责攀污,怕人秋后算账。
所以,他必须要得到主家的许可,才能施针。
“我不是心狠,实在是为了海棠。她若失节,以后还怎么伺候世子爷?这还在其次,我怕她事后想不开,寻了短见。海棠吉人自有天相,即便不行针,想必也能顺利生产。”赵曼香装出纠结难安的模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奴婢认为,还是……”梅嬷嬷反驳,却很快被打断。
“闭嘴!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做主了?!”赵曼香怒视梅嬷嬷。
梅嬷嬷还想再说话,赵曼香抢先对府医说:“若是……若是到了实在凶险的时候,就弃大保小吧。”
府医低着头,不敢接话。
盛淑兰突然感觉极其气愤,她走上前,向秦大夫行了个福礼:“母亲离开之前,叮嘱过我,若是海棠突然发作生产,重要抉择由我来做。我恳请你帮海棠施针,我求你务必保住海棠母子平安。”
“对,夫人叮嘱三小姐的时候,我听到了。秦大夫,请吧。”梅嬷嬷急忙将秦大夫往产房请。
“你们……你们大胆!我不信!母亲要交代,也是将这差事交代给我!”赵曼香柳眉倒竖。
“母亲为何不交代给你,你不明白吗?她就是怕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三小姐脸上全是愠怒。
“我看谁敢?!”赵曼香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梅嬷嬷将秦大夫拉进了产房,门啪嗒一声关上,有人上了门栓。
产房外面,来帮忙的几个丫鬟婆子垂手站着。她们一言不发,低着脑袋,但赵曼香知道,她们故意站在那里,就是为了守着海棠。
赵曼香气得指着盛淑兰的鼻子道:“好,你别后悔就好!你以为你大哥会感谢你吗?!你以为母亲会感谢你?!你太天真了!既然不用我管,我就不管了!”
说着,赵曼香转身进了屋子,也插好门栓,灭了灯,径直躺在榻上睡了。
她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等着婴儿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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