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盛怀瑾头发里或许有漏网的虱子,许卿姝便睡在了外间。
灯火昏昏,盛怀瑾却有些睡不着。
他仔细回忆今天事情的每一处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想,因为廖冬儿的事,许卿姝今日应该也不痛快。
虽说他对廖冬儿无意,可她毕竟要以妾的身份进府,许卿姝会不会误会吃醋?
盛怀瑾想跟许卿姝聊一聊他的想法,便起了身,蹑手蹑脚走到外间。
烛光下,许卿姝呼吸均匀,粉面桃腮,睡得十分香甜,唇边甚至还带了一抹微笑。
盛怀瑾释然的同时,不由得生出了莫名的失落和疑惑。
许卿姝为何总是这般清醒理智?她半点不会担心吗?半点不会吃醋吗?
盛怀瑾突然有一点点怀疑,许卿姝爱他吗?
随即,他便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庸人自扰。
若不是爱他,许卿姝何以为他生三个孩子?何以待他如此体贴温柔?
盛怀瑾这般安慰自己,重新回到床榻上,翻来覆去好久,才勉强进入梦乡。
第二日下午,盛怀瑾就又去忙活了。
许卿姝在洛伊待了半个月。这期间,她好好照应盛怀瑾的身子,同时,也关照了跟随盛怀瑾治水的官员,尤其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官员。
众人对许卿姝赞不绝口,羡慕盛怀瑾娶了一个贤妻。
至于廖冬儿,许卿姝完全不理会她。
廖冬儿几次出来,说妾室应该侍奉正妻,许卿姝都只让她在门外行了个礼,就把她打发走了。
方老头私下问盛怀瑾妾室的事,听说盛少夫人将人带回来之后,丝毫不悦和醋妒都没有表现出来过,不由得啧啧称奇:“虽说世道不允许女子嫉妒,可难道这世上真有能做到丝毫不怨不妒的女子?”
这话使得盛怀瑾心中越发不笃定。
半个月后,许卿姝随盛怀瑾回京。
国公夫人知道盛怀瑾曾经落水,见到盛怀瑾夫妇,仔细地问过他们,见盛怀瑾气色很好,便笑道:“多亏了你媳妇照应你,要不然,你落水伤了身子,又饥一顿饱一顿的,不知道身子要亏空成什么样子。”
“是啊,多亏了卿姝。”盛怀瑾温煦地笑看着许卿姝。
“照应夫君,原是儿媳该做的事情,不值得母亲夸奖。倒是母亲在家不知道怎么忧心夫君呢。夫君如今回来,该抽空好好陪陪母亲。”许卿姝言语温柔。
“卿姝说得对。”盛怀瑾附和。
“好,好,你们两个都好好的,母亲总算能安心了。”国公夫人慈爱地说。
“母亲,廖冬儿在外面候着,让她进来给您磕头吧?”许卿姝笑道。
“不用。”国公夫人面色不虞,“我听着她是个有野心的,这样的人,必得刹刹她的性子。先晾着她吧,看她懂事不懂事!”
说着,国公夫人斜了盛怀瑾一眼。
“儿子也是这个意思。”盛怀瑾忙躬身道。
“那儿媳把她安置在枫桥院吧?”许卿姝依旧温柔。
“枫桥院?她也配!让她住到翠竹院去!”国公夫人严肃地说。
翠竹院小,而且偏远。
“好。”许卿姝垂首应了下来。
又闲聊一会儿,许卿姝陪着盛怀瑾出了萱和院。
院门口,廖冬儿殷勤地上前来给许卿姝行礼。
“我该拜见拜见夫人。”廖冬儿赔笑。
“你该怎么称呼自己?”盛怀瑾瞪廖冬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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