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韵回想,“管秘好像带来了,应该在谢总手里。”
温素几乎要叹气。
欲语还休,愁眉苦脸,蔡韵有些意会了,“您又跟谢总……”
“分手了。”
“没分。”谢琛立在她们身后,三四米的距离,黑衬衣黑西裤,风吹的衣衫起浪,显他体魄刚劲,成熟又压迫。“有气撒气,不许胡扯。”
温素尴尬又心虚,感情是私事,私底下争吵,摆在人前会很难堪。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多少,虽然打定主意离开,关系也僵化,可当面被抓到,于事态雪上加霜。
蔡韵也不自在,辞了老东家,再见威慑依旧十足十,还和新东家关系匪浅,住在一起。
这感觉无法描述,总之理不当气不顺,腰板挺不直,莫名发虚。
“外面风凉,消食室内也可以。”
谢琛盯蔡韵,盯她额头冒汗,“你如今不是谢氏员工,按理说我没资格干预你。但事关她,做什么事还是慎重些。”
温素心凉半截,怎么听,都像一语双关。
蔡韵支吾应声。
“进去吧。”温素垂下眼,挽着蔡韵往回走。
都是混职场的老油条,敲打蔡韵自然听得出来,一时余光瞥着身后男人,小小声,“您认真的?”
昌州几次谈分手,温素情绪跌宕,摇摇欲坠,男人除了恼怒,镇定沉稳,擒纵自在掌控。
这次南方却不一样,蔡韵觉得像反过来,又平又稳的那个人成了温素。
男人反而失控了。
温素心里想了事,无意激化矛盾,没吭声。
谢琛落后几步,冷风阵阵,脸色仍旧沉,却又缓了些。
………………
小唐击败竞争者,从一众名校毕业的资深者中,脱颖而出。
胜出的秘诀非常简单,一句话。
“挽救了雇主分崩离析的婚姻,事成后被天价封口费辞退了。”
季淑华起了兴趣,“有天价封口费,为何还出来找工作。”
小唐微笑,“成也感情,败也感情,女朋友学了招呼,攀高枝去了。”
季淑华反问,“你对感情事游刃有余,怎么在自己身上会失手?”
小唐答,“医者不自医。懂得再多,心软舍不得调教。”
季淑华在办公桌后立起身,“这么说,你只是懂理论?”
小唐淡淡,“看雇主信任,行动力强,就有实践。”
季淑华不置与否,点了小唐陪她赴会。
市北区富人区有一家地道港式茶餐厅,环境雅致,非常符合本地人口味,但注重隐私,限流限位,需要提前预约。
何浓绮不需要,她出身高,嫁的高,一些场合她能来,叫看得上。
季淑华到时,何浓绮坐在靠窗的桌位,点了一桌子点心,六七种茶,分毫不动。
她今年三十六,代谢不比年轻旺盛,为了维持身材,忌口的东西越来越多。
不吃买来单看,算一种毫无压力的宣泄方式。
季淑华坐在她对面,注意到她眼下青黑,颓靡又委屈,不由一惊,“出事了?”
何浓绮一眼扫过小唐,态度无视。
她们这种出身,从小习惯了助理保姆环绕。谢家节俭,不比她娘家,嫁过来后,何浓绮身边的助理从七个减到三个,保姆只剩两个。
吵架回来只剩一个,王阿姨被谢琛挖走,照顾那个女人去了。
她早憋了火,“谢臻不让我再插手你婚事。”
季淑华瞳孔一缩,“大哥支持那个女人?”
夫妻一体,何浓绮横她一眼,被冒犯的不悦,“就不能是中立?谢臻稳重,不比谢琛公然叛逆。”
季淑华无法反驳。
她至今不理解谢琛,涉及两家利益,声誉,前途,享受家族荣耀光辉的二代,不都是服从吗?
三十年刻进骨血的子弟观念,他去一趟昌州,全洗净了?
小唐叫来服务生,“烦请搬来一扇屏风,我们女士不方便见风。”
“好的,请您稍等。”
季淑华下意识看何浓绮,“还能搬屏风遮挡吗?”
“我哪知道?”何浓绮光火。
这家茶餐厅不在她日常活动名单,除开几次南方太太们交际应酬,大多攀比炫耀,哪里会隔开屏风。
谢臻位高权重,是风光,限制也大。炫富的场合,她出席多了,难免落人口舌,万一被人拍照片,曝光在网络上。
即便她什么没做,也是一场风波污名。
屏风隔断,小唐低眉顺眼,立在季淑华沙发后。
何浓绮终于正眼瞧他,“你觉得我们谈的事,见不得人?”
谢建国铁了心,要尽快促成婚事。
订婚宴虽然延期,但宣传大张旗鼓。
温小姐的传闻,京中谁人不知,三角关系没捋顺,匆匆忙忙就要订婚。权贵圈再风流,公然打联姻的脸,也算头一遭。
主人公又是谢琛,老谋深算,深不可测,他往昔多出彩,压尽一代人的风光。
风流丑事成了劲爆大新闻。
何浓绮想想背后风言风语,气不打一处来,“作为生活助理,你瞧不起你主子?”
小唐平淡,“首先现代社会没有主子,只有雇主。再者,季小姐目的是联姻成功,不是赚足外界虚伪的同情,丢了自身利益。”
季淑华捏起手机,“你很清楚其中内情。”
小唐一副摊牌模样,“我想再赚一笔天价封口费。”
季淑华与何浓绮对视一眼,沉下脸盯他,“我不信你。”
小唐镇定自若,“我懂规矩,也有诚意。”
他有一丝笑,“季小姐,谢琛性情深沉坚定,不可移易。与其去撼动他,为什么不撼动卑弱的女人?”
季淑华嗤笑,“我撼动的还少?”
小唐摇头,“您方向错了,您撼动目的是让男人看清楚,好回头。这是对付平常男人的手段,对刚毅坚决的男人不起作用。”
何浓绮似有所悟,“你意思是去撼动那女人,让她自己离开谢琛?这怎么可能。”
她作为大嫂也得承认,谢琛是个荷尔蒙、性张力极致强悍的男人。
见过他的女人,对异性的阈值,会不自觉无限拔高。
谁会舍得离开?
小唐微笑,“这就是我的诚意所在了,只需要您见那位第三者一面,几句话,她必然方寸大乱。”
季淑淑蓦地一顿,瞪大眼睛直盯他。“她已经方寸大乱。”
小唐一瞬间了然,“那很好,证明我的诚意没有虚假。”
何浓绮不是蠢货。
结婚十余年没有婚外险情。
固然谢臻有德行,她严防死守也功不可没。
谢家的男人堪称雄性天花板,虎视眈眈的女人太多了,个顶个儿肯下苦功夫。
妖孽见多了,一千个精明里面,总有一个蠢的。
起初攀权富贵,久了沉落深陷,计较起男人的真心,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后,再决然离开。
“是昌州?”何浓绮恍然大悟,“那女人当时执着追问,是在意谢琛利用她。难怪谢琛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我撕开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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