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红着脸闭上眼睛。
怎么平白无故做那种梦了?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而且梦里她还真的来了一次。
这个身子才十四岁啊。
傅容越想越不自在,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又没想那种事。
好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傅容决定将那荒诞梦境置之脑后。
先简单地洗洗脸,傅容照旧躺在软垫上练腿,动了几下却觉得腿酸得厉害,平时做一百个来回才开始发酸,今天怎么就?难道是因为梦里的关系?好像是被人一直举着腿来着,一会儿又抓着她腿胡闹。
傅容不愿再想,勉强练了一刻钟,提前坐了起来。
沐浴更衣,对镜梳妆时,梅香看着镜子里的芙蓉面,笑着夸道:“每次姑娘要出去做客,气色都特别好,今天更是明艳照人,都不用涂脂粉的。”
傅容脸有点热,梅香兰香是真正的小姑娘,还不知道那事有养颜的功效呢。自家没有对比,旁人家里,经常被老爷爱宠的姨娘,气色肯定是所有妻妾里最好的那个。
余光里瞥见兰香要取首饰,傅容拦道:“今天不戴那个,把上次柳姨送的匣子端过来。”
兰香马上改了动作。
匣子摆到眼前,傅容从里面取了一条银镶碧玉的眉心坠出来,细细的银链两端固在发间,上面串着湖蓝色的小玉珠,中间是雕刻成梅花状的银镶碧玉,花瓣下面垂下一颗樱桃大小的湖蓝玉珠,正好挡住她早就吩咐琴香做好的小翠钿。
碧玉眉心坠,比珍珠或红宝石的都显素雅,缓和了那份张扬。
毕竟是徐汐的生辰宴,她不能打扮得太过喧宾夺主,戴好眉心坠,傅容选了朵粉碧玺珠花让梅香戴到绾成弯月状的斜高髻上,耳朵只戴普通的银丝耳坠,便不再添旁的首饰。
装扮完毕,傅容笑着站了起来,在两个丫鬟惊艳的目光里前去正院用饭。
看时间差不多了,乔氏领着她跟傅宣上了马车。
从傅家去郡王府比去齐府还要近一些,傅容姐妹俩先随乔氏去拜见郡王妃。
郡王妃端坐主位上,浅笑着打量乔氏身侧的两姐妹,夸道:“好,三姑娘长大了,比去年越发高挑明艳,六姑娘眉眼渐开,跟她两个姐姐比多了姑娘家少见的英气,小小年纪竟也能平分秋色。”
乔氏连忙自谦,顺便回夸徐汐。
傅容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目不斜视。
客套一会儿,郡王妃对傅容姐妹道:“汐儿跟那些小姑娘们在花园里玩呢,你们姐妹也过去吧,今日破例,你们尽情玩闹,不用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傅容笑着道:“您真开明,不像我娘,什么时候都拿规矩压我们。”
乔氏佯怒瞪了她一眼。
郡王妃含笑吩咐身边丫鬟领姐妹俩去花园。
郡王府自然不比寻常官家宅子,前面府邸气派庄严,园子里亭台楼阁假山花树,步步一景,于傅容而言却是见惯了的,此番故地重游,她只是随意地欣赏着路旁初夏景致,没有对任何一处表现出惊讶好奇。傅宣倒是第一回来,不过她打小就将规矩记在了心上,傅宛是温婉守礼,她就有点像古板的夫子了,更是不会大惊小怪。
姐妹俩这般做派,领路丫鬟暗暗称奇,悄悄打量傅容好几眼。
傅容认得她,是郡王妃身边专门负责平日领客的一个三等丫鬟,叫莲桥。等莲桥再次回头看她,她回以浅浅一笑。
莲桥面露惊讶,随即也笑了,将人送到凉亭里,同徐汐介绍后便回郡王妃身边去了。
除了徐汐,在座的姑娘小姐们跟傅容都很熟了,所以当徐汐表现出明显不喜后,傅容也没留在她身边碍眼,领着妹妹去了王家姑娘那边坐。王家老爷在府衙做事,平时两家常常走动,是梁映芳外傅容处得比较好的伙伴了。
王三姑娘比傅容小一岁,生了红扑扑的圆圆脸,她活泼直爽,就是嘴巴有点碎,这不,见傅容姐妹走了过来,她眼里立即露出兴奋,好像有什么大秘密要分享一般,傅容一坐下,她便凑到她耳边:“听说没,京城的肃王殿下来了,现在就在郡王府呢!”
傅容心跳漏了一拍,他怎么来了?
王三姑娘已经作了回答:“肃王殿下奉旨去视察黄河堤岸,路过冀州特意过来拜访郡王,恰好县主过寿,他就多留了一日。浓浓,你来得迟了,刚刚肃王殿下同世子在那边路过,你道如何,别看世子在咱们这里排第一,论容貌气度,都输给殿下了!”
最后一句说得特别小声。
傅容假装好奇地附和几句,心里却暗暗纳闷,前世这场花宴,徐晋并没有来,如果来了,以徐汐爱显摆的性子,早就传开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是吧,他那种注重颜面的王爷,答应不再纠缠,还能做出反悔的事?
因徐晋的到来,傅容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坐了多久,莲桥去而复返,朝傅容笑道:“三姑娘,夫人们都夸您伶俐可爱,会哄长辈开心,娘娘请你过去说话呢。”
一圈姑娘都羡慕得望向傅容,聪明的都想到了徐晏的婚事上。
因前世郡王妃也单独请过她,傅容没有多吃惊,叮嘱妹妹好好跟旁人玩,她领着兰香去了。
走着走着,傅容皱了皱眉,故意往一侧挪开两步。
今日有微风,来时顺风不觉得,现在逆风而行,莲桥身上的茉莉香便飘了过来,傅容不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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