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把要做的事情分类,有些是分配给个人去完成,有些大家一起完成,很快就把下一阶段的事情安排好了。因为是冬至,虞辉祖就让杨锐晚上一起吃饭。这时代的冬至非常热闹,街上的行人也如同过年似的喜气洋洋,快天黑的时候街上很早就没人了,车也没有,大家都是祭祖的祭祖,杀鸡的杀鸡,因为冬至一般比圣诞前两三天,于是见洋人也过节就把圣诞节说成是西洋冬至节。杨锐记得后世好像没有这个节啊,最多是去先人墓前烧烧纸祭拜呀什么的,其实他不知道,因为袁世凯本来在冬至登基的,后面时间太紧没有实行,只定在这天祭天,还定了个名字叫中华民国冬至节,后来党国一来就把这规矩给扫除了,所以后世便没有这个节日了。
“前一天是中国的冬至,后一天是洋人的冬至。”钟观光如此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了,只靠着椅子像坐不稳的样子。杨锐和钟观光平安夜下午就到了科尔的住处,或者应该说是旅馆,他在这里也才租了三四天,他的朋友也在。这位叫雷奥.威廉的德国人只要见了一面就让人难以忘怀,他和科尔一样严肃,满脸胡子,穿着一身洗的很旧的没有军衔的绿色军装,袖口的铜扣已经发亮,军装上没有军衔标示和领章。
他只坐在那里喝酒,仿佛像是战场上的小歇,对科尔的介绍不闻不问,在他站起来侧过脸走到柜子那边拿酒的时候,杨锐看见他恐怖的右脸,那是一张布满凹凸不平伤疤的脸,红腥的吓人,只看的杨锐心猛的一紧,右手的袖子也是空荡荡的挂着,右腿微微有点瘸,他拿了酒,又开始猛灌。在他拿酒的时候,钟观光也看见了他恐怖的脸,杨锐只觉得钟观光抓了自己的衣服一把,就反手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不要紧张。
科尔见他的表兄一副只顾喝酒不想和别人认识的样子很无奈,抱歉的说道:“很抱歉,亲爱的朋友,我的表兄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自从他在非洲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回到家乡也很不开心,所以就到远东来了。”
杨锐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幸的人。安慰说道:“你的表兄一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些都是要时间忘记的,慢慢就会好的。”
在说话间,他的表兄忽然大声的喊道:“汉斯,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在可怜我吗,我没有什么好可怜的,没有,没有……”他用酒瓶子在桌子上使劲的砸着,像是在增强他说话的语气。也许是喝的不少了,说了几句之后,就醉呼呼又沉寂下去了。
科尔一脸无奈,他这几天被他表兄折腾的要疯了,今天本来两人说好的要好好过圣诞节的,但他还没喝多少就又开始折腾了,杨锐是没觉得什么,后世和同学朋友出去吃饭,大家一高兴喝多了发酒疯的也不少,但只要睡一觉,什么事情也没有,当下不以为意的和科尔连干了几杯。
喝了几圈之后,大家都有点晕了,这洋酒确实和黄酒不同,酒劲凶猛,一会都醉了过去。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杨锐还是很迷糊,看着天花板怎么看也不像亭子间的,也不像后世的房间,他脑子里好像被塞了把刀子,把昨天晚上的思维给斩没了,怎么想也记不起了,就索性不去想了,杨锐又闭目养神会,再睁开眼,转过头就看见钟观光一条腿压在科尔的身上,两人都躺着地板上,幸好地板上有毛毯,房间里升着火炉,要不然绝对睡不到这么香。
看着他们,杨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昨天是来科尔这里过圣诞节喝酒的,喝着喝着大家就晕了,然后钟观光就开始和杨锐划拳,看见杨锐老是输,科尔马上加入,简单培训后马上上岗,结果输的更惨,没办法的情况下,科尔的表兄出现了,再次简单培训之后上岗,在连败几次后开始有了胜利,然后就是两败俱伤,他表兄就喝多了,有开始发酒疯了,他站在桌子上开始唱歌:
Heil.dir.im.Siegerkranz,
Herrscher.des.Vaterlands!
Heil,Kaiser,d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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