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道:“梁先生,听说最近兴中会的孙文来到了檀香山,不知你对此人怎么看法?”
梁启鼻子一哼说:“他呀,不过是个陈胜吴广之辈,只会舞枪弄棒罢了。不过要说此人没有本事,那也不能这么说。我对他最佩服的,第一是意志力坚强,他不管经历多少风波,始终坚持不懈。第二,是临事机警,善于随机应变,尤其对于群众心理,最善观察,最善利用。第三是操守廉洁,最少他自己本身不乱花钱,就是筹款的话也绝不是为个人目的。”
公韧心里骂道:“话是实在话,不过还是没说到点子上,最主要的是他是革命你是保皇。”
梁启又说道:“不过,此人缺点也不少,我对孙君最不满意的一件事就是为目的而不择手段。孟子说,‘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这句话也许有人觉得是迂腐而不切合实际。但我始终认为这是政治家道德所必须的,因为不择手段的理论一提倡,人人都借口‘一时过渡的手段’,而可以把目的扔向一边,所谓‘本来面目’反倒成了装饰品了……在现在这种社会里头,不会使用手段的人,便有悖于‘适者生存’的原则,孙先生不得已而如此,我们也可以原谅。但是我认为孙先生所以成功者在此,失败者也在此。”
听到自己所尊敬,所佩服,忠心追随的先生竟受到了这样的诋毁,是可忍,孰不可忍!公韧大吼一声:“梁启,你住口!你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的小人,怎么还有脸说别人。”
本来会场上是一鸟出林,百鸟不语,众人都在平心静气地听着梁启大放厥词,忽听到一人直呼直名,箭头直指他们所尊敬、所信仰的梁启,这还了得,就和戳了马蜂窝一样,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向了公韧。有人就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面生啊!”
虽然这些人都不认得公韧,梁启却认得,对保皇党们说:“这就是一个孙文的随从,公韧是也。”
众人一听说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卒,就有些看不起了,有的说:“不就是一个狗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的就骂道:“一个小狗腿,就敢闯保皇会的公堂,这还了得,看不把他给揍出屎来。”
说着有人就捋胳膊伸拳头,想对公韧动手。别看公韧要是对付那些高手名角还是有些畏惧,可是要对付这些虾兵蟹将,心里说什么也是不害怕的。公韧就一边在场子里走着,一边骂道:“你这个梁启,你在横滨是怎么说的,到了这里又是怎么做的。”
这时候,一个保皇党一拳就打过来了,公韧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抵挡,又一拳就把他打得后退了几步。不过掌握着分寸,也不要叫他太难看了,毕竟别把这些小疯狗们惹急了,狗急了可要跳墙的啊。
“孙先生看你有心革命,才在横滨给你写了几封信,说了许多好话,檀香山兴中分会的人才热情接待了你,以为你和孙先生是一个心思革命的。”保皇党又一脚踢了过来,公韧躲过,然后一脚勾住了他,来了一个借力打力,把那个保皇狗踹到了一边。
“没想到,你到了这里,却挂着羊头卖狗肉,吃了革命党又办起了保皇会。想你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物,怎么做起了这等下三滥的事情。还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有脸说,要是我啊,真不如跳到黄河里淹死,到了泰山找个小树吊死,喝口水呛死,睡觉打呼噜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跳到大海里叫小银鱼痒死,出门叫马车撞死……”
两个小保皇冲了上来,公韧嘴里不闲着,手里也不闲着,一手一个,来了一个反关节,然后顺着这个劲儿,把他们推到了一边。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梁启在众人面前哪受过这样的气啊,真是栽了。他的嘴也不闲着,陈词滥调又来了:“我和孙文就是不能协调,他的所谓共和,只能是越和越乱,要是乱起来,中国不但要亡国,也要亡种。我看现在的中国就适合于日本和英国的君主立宪,这最适合于中国的国情,况且,中国的光绪皇帝有什么不好,光绪当总统肯定不比日本和英国的相差。孙文共和了就不一样了,他共和了还要把土地国有,这不是剥夺了所有人的土地权利吗,只能给那些流氓、无赖、懒汉得了便宜,这个事只能是王莽能做得出来,王莽算什么东西,他只能是个乱国乱民的昏君……”
(欲知公韧怎样砸场子,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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