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马上把几个人的姓名、简历匆匆写了一下,藏在了怀里。彭楚藩在旁边说:“我腰里还有几十块钱,大家说不定什么时候用钱,分了吧。”
大家分完钱后,看到墙上的钟表离12点钟只有半个小时了,更加兴奋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敲门声,那声音敲得比打雷还要响,整条街都被惊动了。
蒋翊武在楼上向外面问道:“干什么的?”外面恶狠狠地回答说:“是来会你们老爷的。”
蒋翊武听了,知道大事不好,脸色一变,急忙对众人说:“不要慌,你们赶快从窗户上撤,我来顶着。”说着,从墙上板壁内拿出一个炸弹,冲向了楼梯口。刘复基从他手里抢过炸弹说:“你们赶快从窗户上保护着司令走!”说着,又从板壁内摸出了一个炸弹,守在了楼梯口。
彭楚藩对刘复基说:“你撤退,我来顶着。”气得刘复基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保护总司令撤退要紧。快走!”
彭楚藩这才架着蒋翊武要从窗户上往下跳,彭楚藩看到楼下太深,怕伤着蒋翊武,先跳下去,又弯着腰,指着窗户上的蒋翊武压低声音喊:“往我身上跳,快跳!”蒋翊武从楼上跳下去,把彭楚藩砸趴在地上。彭楚藩顾不得疼痛,急忙爬起来拉起蒋翊武就跑。
刘复基看到同志们全都撤退了,这才放了心,手拿一个炸弹,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等待着。清兵们敲了一阵门后,见没人开,就用脚踹,踹得门嘁哩哗啦一阵乱响,不一会儿,门散架了,清兵们从门口一窝蜂地往里拥。他们抬头猛然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圆呼呼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愣住了,没有一个人敢往前冲。
刘复基右手晃了晃手里的炸弹,用左手招了招,意思是:“上来啊,怎么不上了?”刘复基越请他们上,清兵们越往后退。在后头几个军官的督促下,几个清兵硬着头皮往前闯,走了几步,就再也不敢往前上了。
刘复基笑了笑说:“你们不敢上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吃我一炸弹。”说着,就要拔开炸弹上的闩钉,可是找了一个遍,也没看到闩钉在哪里。这才想起了,事情太急了,没有顾得上安上闩钉,急迫之中,只好把那个炸弹扔了出去。
清兵们“哄”地一声,全都豁上命地往门外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跑出了门外,全都趴在了地上,躲避着炸弹。刘复基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个炸弹,也没有找到闩钉,只好也扔了出去。
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炸弹响,有一个胆大的军官,上去用脚踢了踢,喊道:“这是两个臭弹。”清军们这才爬起来,从楼梯上一拥而上,逮住了刘复基。
原来有几个做炸弹的人,因为8月15炸了一次,他们害怕出事,也就没把炸弹的闩钉放上,所以在关键的时候,炸弹根本没有炸响。刘复基哈哈大笑,骂道:“你们这些清狗子,早晚没有好下场。汉人弟兄们,不要给清狗子卖命啊!我是革命党——你们快快加入革命党——清朝的日子不远了——”
再说彭楚藩、蒋翊武几个人从窗户上跳下来,分头向外面跑去。跑了没多远,就有几个警察跑过来,一见他们就大声喊道:“这里有人——”彭楚藩穿着宪兵的衣服,迎上前去对他们说道:“我们也是来拿人的,你不看看我的制服吗?”警察用提灯照了照,看他是一副宪兵的打扮,也就不吱声了。
蒋翊武乘机躲在了一个门洞里,避过了这几个警察。
可是快出胡同口的时候,又过来了一队清兵,他们堵在了胡同口,对这里走出去的人,严加盘查。蒋翊武留着长辫子,身穿白布长衫,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一个清兵问他:“干什么的?”蒋翊武说:“看热闹的,听说抓革命党,过来看看。”那个清兵说:“那也不行,看什么热闹,不要脑袋了,先委屈你两天。”说着,就绑起了蒋翊武。
蒋翊武嘟哝着说:“抓我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我是看热闹的。”清兵们也不理他,就把蒋翊武和一些人关在了一个花园里。
彭楚藩一看蒋翊武被关起来了,那还了得,站在花园门口掐着腰大喊:“我是革命党!我是革命党!”几个看守花园的清兵被他吸引了过去,一个清兵看了看他不理解地问:“宪兵先生,你疯了,这个玩笑开不得。”彭楚藩继续手舞足蹈地大喊:“我是革命党!我是革命党!”几个清兵互相看了看,这才绑起了彭楚藩。
蒋翊武虽然手被绑着,但是脚还能动,趁着清兵们走开,就叫别人帮他解开了绳索,立刻翻墙逃走,混进了人群里,穿过大街过小巷,跑到了蔡大辅家里,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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