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策还是想不明白,就算奉天真乱了,那也是保皇和革命之间的事儿,能跟白宝臣背后的鬼子扯上什么关系?
面对外甥的种种疑惑,周云甫只是呵呵一笑,讳莫如深。
“等等,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老爷子能等,也愿意等时局变化,陈万堂的手下却早就等不及了。
<divclass="contentadv"> 这一年多以来,“和胜坊”的利润,全都接济给了另外三个堂口,手下们早已是众怒难平,久而久之,这些不满和怨气,便全都落在了陈万堂身上,说话越来越冲,逼得陈万堂不得不反。
……
……
奉天,小西关大街。
时值晚秋,月晕将风,“和胜坊”上了门板,窗户里传出一阵“噼噼啪啪”,敲打算盘的声响。
陈万堂端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个手把壶,一口一口地撮饮着茶水。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赌具,千门八将,总共十几个人,都围成一个圈儿,站在他面前,眼睛却只顾盯着陈万堂身边,正在算账的除将身上。
账目算清,弟兄们逐一过目。
趁着这会儿功夫,除将皱起眉头,冲陈万堂说:“二哥,真搭不动了!再这么整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救活其他三个堂口,恐怕咱们自己就先活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正在交手传递的账本,突然不知被什么人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二哥,你之前跟咱们说,再等一年,现在都已经一年多了,周云甫那边还没动静,咱们搭了这么多钱,干啥呀?拿咱们当猴儿耍呐?”
“啪!”
有脾气冲的,干脆拍起了桌子。
“二哥,到底反不反,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啊?”
“就是啊,别总光吊着咱们不说话呀!”
“和胜坊”的人手比江城海的弟兄多出不少,人多便杂,一旦碰见点事儿,人心离散,反倒容易自己先窝里反了。
众怒难犯,眼瞅着弟兄们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儿就要断了,陈万堂也只好顺从了大家的意思。
“赵国砚呢?”
“二哥,这呢!”一个和善的声音应声回道。
光听见动静,却见不着人。
陈万堂欠起身子,朝前巴望了一眼,赌桌前人头攒动,几声细密的脚步声过后,众人纷纷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却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从人群末端走到近前。
小伙儿长得贼精神,单眼皮,薄嘴唇,眉峰锐利,长得挺白净,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长的胎记,两只眼角上,总有点儿微微发红,无论啥时候看,都像是小酌微醺的模样。
这是“和胜坊”最年轻的火将,前几年刚刚拜码,底子清、把式硬,无奈岁数太小,凡事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后面站着,插不上话。
陈万堂爱才,当年跟江城海没抢过宫保南,一直心存遗憾,好在这两年终于捡到个宝,于是便对他格外器重,甚至很多至关重要的事,也都托给他去办。
正因为他来奉天没多久,没有根基,人脉关系尚浅,只能依附于陈万堂,反而更受信任。
“二哥,伱叫我?”
陈万堂点了点头,把赵国砚叫到身边,贴着耳边,低声说:“你去帮我跟白家人通个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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