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 只是不再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曾经的五哥……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关伟甚至怀疑自己进错了宅院。
物是人非——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六爷!”
众人跟他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反而愈发让他觉得陌生。
“哎,来啦?”关伟有点别扭地回道,“那个……茅房在哪?”
小南风指了指院子里的西北角,说:“六叔,在那呢?你不知道?”
关伟回过神,就连自己也跟着摇头苦笑:“对对对,知道!那能不知道么?我以前也常来。”
方便过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关伟提上裤子,走出茅房,再抬头去看,总算见到了一个熟人。
正屋门口,胡小妍身穿鹅黄色棉袄,端坐在木轮椅上,两只手揣进白色的兔绒手袖里,小花则是照例站在身后。
“六叔,回来啦?快进屋暖和暖和。”胡小妍眼含微笑,热情地招呼道。
不知不觉间,她那举止、神态、以及说话的方式——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雏形,但却已然有了三分当家主母的风采。
而六叔,竟似乎已经成了客人。
“哎,小妍,老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关伟快步走到近前,“嗬!这手袖真不错,瞅着就暖和。”
胡小妍仰头笑了笑,眼睛里有光:“小道给我买的。”
“嚯!”
关伟倍感意外,当即朗声笑道:“行,这小子有进步啊!小妍,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俩刚来奉天,我把你们送到老崔那房子里去,在那炕上,这小子,三两句话就把你气哭了。现在倒好,也学会疼媳妇儿啦!哈哈哈哈!”
关伟一边说,一边转身看向院子里的众人,眼神里隐隐期待着大伙儿能跟他同乐。
毕竟,以前每每谈及小道年幼时的丑事,总有人跟着哄堂大笑。
可是,眼下却不再有人附和。
关伟的笑声,自然也就随之变得愈发干涩。
只有胡小妍还愿意轻轻笑两声,以免六叔过于尴尬。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我都有点儿记不清了。”
“也是,也是。眼瞅着快十年了。”关伟忽然感慨,“对了,小道呢?”
“正在里头等你呢!来,六叔,进屋说话。”
小花把胡小妍推进东屋,关伟帮忙扶门,紧接着自己也跟了进去。
屋内,江小道正盘腿坐在炕沿儿上,一手搭着炕桌,一手拿着一根雪茄,拧紧了两条稀疏的眉毛,吧嗒吧嗒,抽得满屋烟雾缭绕。
关伟眼前一亮,不由得笑道:“嗬!你小子,大功还没告成,也学会享受上了?会抽么你?”
江小道把雪茄横在眼前,吹了吹烟头,却连头也不抬,只是懒洋洋地说:“你还记得不,这是当初你送我爹的礼物。我爹不会抽,后来我才知道,敢情,这玩意儿还得把屁股剪掉才行。”
关伟哈哈一笑,伸手想要指点:“你啊,真是野猪吃不了细糠,整不明白你问我呀!这玩意儿你得干烧,让他烧一会儿再……”
江小道一把将雪茄撤回身后,又吧嗒了两口,却说:“我乐意怎么抽,就怎么抽。”
“嘿!你这小子——”
“六叔,别理他!”胡小妍赶忙劝解道,“你忘啦,他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关伟臊眉耷眼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小道,张九爷那边,套没套着什么话?”
“没有。”
“关于周云甫和韩策的动向,一点儿都没有?”
江小道皱眉眯眼,抽了两口雪茄,呼出一口烟:“没有。”
“哎,这是雪茄,不能过肺!”关伟再问,“我还真没想到,张九爷那老小子,嘴竟然这么严。你要是从他那得到什么消息了,就跟我说,六叔给你拿拿主意。你要有一天能成瓢把子,六叔脸上也有光!”
见江小道兀自抽着雪茄,似乎没什么兴致,关伟便冲胡小妍问:“他这是咋了?”
江小道躺在炕上,抢答道:“小花不陪我睡觉,烦得慌。”
“啊?”小花莫名其妙被点了一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少爷,不是,少奶奶……我……”
“别理他,最近又开始犯病了。”
宽慰了两句小花,胡小妍又转而看向关伟,问:“六叔,白家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你给我详细说说。”
“噢,你说白家呀!”关伟喟叹一声,“说实话,白家现在真是不行了,也就靠那个少姑奶奶还硬撑着没散。小妍,你是没看见,那各房姨太太闹的……”
胡小妍由于行动不便,因而听得格外认真,时时刻刻不忘询问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细节。
只是这样一来,言谈话语,难免断断续续,并不连贯。
“待会儿再说吧!”
六叔正说到兴起,江小道却已没了耐性,突然起身打断道:“你先去看看我爹吧。”
“啥?”关伟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忙问:“看谁?”
江小道翻身下炕,提上棉靴,重复道:“去西屋看看我爹,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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