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确实不动声色的笑道:“正是在下。”
见陈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李节笑道:“陈大人不知,这位赵先生在大楚可是大大的有名,此人身边只放一本书,也只看一本书,就是论语。我们私下都称它为‘论语先生’。”说着,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在李节看来,能够损坏马云声望,打击马云,就是此行最大的目的。他看陈觉没由来的关注起赵普,就顺便讲起来赵普的笑话来,进而也好诋毁马云等人的形象。
一旁的陈觉听了,也是一笑,看向赵普的眼神就多了一些玩味儿。
赵普倒也不是只看论语,只是爱看论语而已。不过李节居然知道赵普的喜好,这不禁让马云和赵普两人互视一眼。无声的眼神,交流着相同的意思:马光亮一党,对荆南节度使府的关注,可真是深入啊。
马云心急如火,恨不得赶紧赶到金陵,然后在赶紧逃回荆南,可惜,这陈觉竟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聊聊走走,走走再聊聊,一路上行进的极慢。
数日之后,方才离开了大楚境内,来到了李唐的袁州。
袁州刺史张峦早就打探清楚了马云等人的行程,早早就等在袁州城外恭迎马云他们了。只是这张峦对陈觉是毕恭毕敬,对马云等人却是只是略略谦让,搞得马云是暗叹人心不古。
正在马云心中腹诽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人悄悄在身后碰了碰他,他心知是赵普现了什么,就顺着赵普目光想迎接队伍的左后方望去。那里站着一个李唐的官员,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那天在岳阳楼聊天的哪个人。
马云跟在有说有笑的陈觉、张峦身后,进了城。只是在入城的时候,冲这那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人自然也早就认出了马云,只是他明显的心不在焉,居然对马云善意的微笑,视若无睹。
心情好的时候,饭菜差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心里不好的时候,就是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虽然张峦的欢迎宴很是丰盛,可惜马云还是食之无味。进了刺史府,那人才像忽然认出马云一样,饶有兴趣的、不断的看向他,还借着敬酒的机会,低声冲马云笑道:“五王爷此来金陵,想必是不打算回去了,要在金陵置房的话,可以先给我打个招呼,哪地方我熟得很,可以帮你寻个好的地方。”
简单的两句话,搞得马云疑心四起,接下来,看见别人冲自己笑,就忍不住怀疑那人不怀好意了。
也不怪马云起疑,实在是这个朱元(借着敬酒的机会,马云终于弄清楚了这人的名字)能见微知著,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上次在岳州,不过就是查了查岳州的米价,就猜到了马云准备向南平动手。现在可是到了李唐的地盘了,这人要是看穿了马云,推波助澜的把马云留在金陵,那马云就只能等将来他大舅子(赵匡胤)派兵来救他了。
如坐针毡的吃完这顿饭,客气的谢绝了张峦安排的夜生活,马云和赵普便回到了驿站,连带着李节也回来了。
明知李节回来是监视自己的,马云仍笑着对他说道:“李大人,这两天劳碌的不行,等一下好好休息休息。对了,眼下,岭南战事紧急,李唐不急,我们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明天是不是催促催促陈觉,我们早点赶到金陵,早点和李唐打成和好的协议,这样我军也好早点出兵岭南啊。”
见马云说的是国事,而且也是句句有理,李节遂说道:“五王爷心忧国事,我也一样,只是着陈觉一路散慢,我私下也催促几次,都不见效啊。我看此人好像是故意这样的。”
马云狐疑的说道:“这是为何啊?”
李节看了马云一眼,他不信马云看不出陈觉的用意,只是马云要装粗,他也不愿说破,只是支吾道:“我也只是这么觉得,具体的可也说不上来。”
“那算了,毕竟是李唐的地盘,就听陈大人的安排好了。”马云忧国之心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两句话落地,搞得李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就是马云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胳膊,转了转头,迈着四方步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了。
一旁的赵普对他一笑,也是施施然的离去了。
马云态度转换之快,让李节有点受不了,他在这驿站后院院中,忍不住的猜测起马云的心意来了:无缘无故的说这么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悄悄的走了过来,李节猛地打了个激灵,回头望去,原来只是个跟来伺候他的家仆,李节心中一宽,骂道:“黑灯瞎火的大晚上,你悄无声的走过来干什么!?”
哪家仆左看右看,见私下无人,悄声说道:“老爷,大老爷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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