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丈刚见了鲁智深神力,也有意结交:“老夫姓庞名毅,小字致果。祖贯泰安人氏,暂居章丘县地界。不知大官人有何见教?”
“我见老丈见识不凡,想必不是寻常庄户?”赵祯问道。
“大官人谬赞,老夫乃蜀汉庞士元后裔。幼年也曾攻读诗书,暇时习练些武艺,曾做兰州提辖。曾随张嵇仲相公平定西羌,效得微劳,因迁团练,升授防御使。只因性情刚戾,与上司不相投合,以致沉滞多年。后因年老,便辞退原职,告休回家修养。”
“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适才麾下钓龙的好汉并这大和尚又是谁?真好气力。老夫一向自矜,力大如牛,不曾服人,今日见了这等好汉,自叹不如。”
“小子唤作赵祯,现今占着水泊梁山,招揽了许多好汉,庇佑一方。”赵祯道。
“可是江湖人称【小孟尝】的赵大官人?”
赵祯点了点头:“适才舟上钓龙的,是我县里水军指挥使,江湖人称【立地太岁】。赴水操舟,少有人能及的上他。”
“原来是大官人当面,怪不得麾下有这般好汉。适才老夫在岸上,见她虽被猪婆龙拖动,双脚立在船上,纹丝不动,必是贯会操舟的好手。”庞毅说道。
“至于老将军说的这个和尚,江湖上也有名号,唤作【花和尚】鲁智深,未出家前,曾在小种相公处做提辖,多有战功。”
说着,赵祯把王天霸等人叫到身前,都一一介绍了。
众人就在江边剪拂了,正要叙话,柳大郎已从猪婆龙口中取出钓索,过来对阮小二拱手道:“好汉见谅,恕小人眼拙,听好汉隆冬时节,尚能入水捉鲶鱼,只当好汉吹嘘,不想竟是小觑好汉本领。”
阮小二摆手:“值当什么,钓这猪婆龙却是我取巧了。”
“我见这猪婆龙多时不曾有动静,拿了一粒【人参养荣丹】,涂在饵上,这才引它吃下。”
“那也是好汉本事。”说着,柳大郎又对赵祯道:“大官人,如今这猪婆龙已除去,只是让钓索伤了上颚,又让这位好汉震碎了头颅,龙血一直往外流,小人使桶正接着。若要血流的干净,非要倒吊起这龙不可。只是如此难免要洒出许多龙血。”
庞毅听了道:“这有何难。”说着,上前将猪婆龙大嘴合拢,双手捏着嘴,拖着猪婆龙就走到河堤大树前,让人拿来钓索,在猪婆龙后腿处揽了一道,将钓索一端扔过树杈,一下将猪婆龙倒吊起来,而后将钓索系在树干上,这个过程,猪婆龙的血半点也不曾流出,更不见庞毅气喘。
赵祯见了咋舌道:“这般年纪尚且如此大气力,廉颇在世不过如此。”
众人听了,也都喝彩一声:“老将军好气力。”此后都唤庞毅【赛廉颇】。
趁接猪婆龙血的功夫,赵祯等人与庞毅攀谈起来。听闻庞毅如今孤身一人,在山间筑下三间草屋,赵祯当时就邀庞毅到梁山定居:“老将军身旁无人照料,山居清贫,何不随我去梁山定居?”
“老夫日常只在山间狩猎,倒也逍遥。况且年迈,还有何用?大官人麾下勇将如云,不差老夫一人。”
赵祯道:“老将军何必自谦,只这一身气力,当世几人能及的上。我那梁山县,别的不说,各方来投的义气好汉不少。日常只操练兵马,习练武艺,岂不快活。况且老将军一身武艺,就此埋没,总是可惜。”
“我那里有处新兵营,请了汴京禁军张教头操练军队,老将军可去营中做个教头,平日还能教授几个入眼的徒弟。战时,也能统兵临阵,不负一身所学。”
庞毅听了道:“既蒙大官人看重,老夫愿去大官人县里做个教头,把这一身武艺传下去。”
说着,邀请赵祯等人去住处稍歇,自己收拾行囊,今日就弃了山上草屋。
赵祯留下陶宗旺、乜恭二人,领着七八个过来的军士看守猪婆龙。其余人跟随庞毅往山上走去。
转过两个山坡,只见三间矮屋,斜临江口。庞毅对赵祯道:“大官人,此处就是老夫舍下。“说着,邀众人一同进去。
推门进去,只见里面院子极其空阔。许多弓矢刀枪、叉钯棍镋,整齐排在廊下。
屋檐窗前倚着一把厚背薄刃截头大斫刀,赵祯提了提,约重六十余斤,开口道:“此是老将军兵刃?“
庞毅绰在手里,舞了个刀花道:“正是老夫贯用的兵器,年轻时,多凭此刀冲锋陷阵。“
感叹一番,庞毅进屋,收拾了细软,连同廊下兵刃,一发让士卒背下山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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