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你我他文学社声名鹊起,让学校其他的学生社团都感觉到了危机。而在以后每年的新生入社争夺战中,文学社都占据着绝对优势。
任晓雯本来对文学这一类不是很感冒,认为诗歌散文这东西就是一帮有点不正常的人聚在一起附庸风雅无病**的产物。但耐不住早先入社的学姐们的反复拉拢和夏晨的极力推荐,好奇心驱使她也很快加入了你我他的队伍,并在以后的接触中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这类“无病**的产物”,参与活动十分积极。
不过她自己基本不写,反正于飞他们是从来没见过她的作品,但她很喜欢读别人的作品。她曾经振振有辞地说,“我是不会写,但懂得欣赏。有人欣赏,你们的作品才能显现出价值,懂不?”
有人欣赏当然是好事,于飞他们只好作罢,不再强令定期上交作品。安排给她的任务就是开会交流时,由她朗诵大家公认为比较好的几诗歌或散文诗。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普通话也挺标准,作品经由她的口诵出,常常让人忘了听过后还得提出修改意见的要求。经她一读,原来看着觉得有些别扭的用词遣句似乎都变得贴切而恰如其分了,作品的原创者听过后则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竟然这么的婉转百回意境深远,腰板挺得笔直,一种亢奋由然而生。
任晓雯最喜欢朗诵于飞的诗,她觉得他的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用词阳光而向上。可仔细品读,却又能从中品出一种独特的味道,该怎么去表述这种感觉呢?是忧郁?伤感?孤傲?是,又不全是。
她有点琢磨不透,这个阳光男孩的背后,隐藏着怎样一颗高傲而独放的心。
有时她坐在于飞的侧旁,她常常喜欢稍微偏过头去,偷偷审视他的那张瘦削的脸,他讲话的样子,沉思的样子,专注倾听的样子,轮廓鲜明的线条,浓密的头……啊?他的耳朵上方,有一丝异样的闪光,是根白头吗?
她调整位置,想认真地再看一看,不料于飞正巧往这边望过来,目光碰撞了一下,她赶紧躲开,脸颊竟有些热,心里扑嗵扑嗵的乱跳。
一个周末的晚上,于飞跟夏晨他们去看电影,正好在路上碰到她,便邀她同去。天气晴好时,学校放电影都是在露天场,一排一排长长的水泥凳子,没有座号,先来的坐中间,后来的要么往边上坐,要么到处挤位。所以早早的就有人去占位置,放上几张报纸,就表示此座有主了,一个人可以占好长一排,随便挤挤一二十人都坐得下。
不知有意无意,任晓雯和于飞紧挨着坐在了一起,先是随意地聊天、嗑瓜子,于飞手里还拿了个小塑料袋,专门用来装瓜子壳的。拿瓜子,放瓜子壳,两个人的手不免有些磕碰,渐渐地瓜子不嗑了,两人的手悄悄地捏在了一起。
其他的人热火朝天地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谁也没去注意他们。电影从开始到散场,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
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了,大家才惊奇地现他们俩一直手牵着手两人都是一脸的幸福,免不了又是一阵嬉闹,几个人大叫般配般配衰男配丑女豺狼配虎豹真是太般配了。
于是请客请客楼上雅座每人至少一碗蛋炒饭外加啤酒花生米,吃得本来就荷包瘪瘪的于飞直捂着肚子喊牙疼。
两人的恋情算是正式公开了,这让始终对任晓雯很有好感、正暗打主意准备出击的夏晨猝不及防。面对他们俩每天满面春风的笑脸,素以冷静理智约束自己的夏晨迅收起自己心灵的触角,将曾经的梦幻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再也不去碰它。
毕业后,于飞、夏晨、李一鸣三人一起入伍来到公安边防部队,成了一名武警中尉副连职边防警官,真正变成了战友兄弟。
两年后,任晓雯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父母千辛万苦铺好的法官路,也来到了于飞所在的部队,并在三个月的集训后通过疏通关系成功地分到了他所在的边防支队。
可谁知会出那么一档子事,于飞给作为战士退伍了,让本来心怀美好憧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任晓雯一下子如何受得了?
但现实已经如此,多想无益,终归要坦然面对。车到山前必有路,回到地方上去也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天塌地陷,太阳依旧会升起,四季也照样在按顺序轮回,需要改变的只是心态。
如果总想着到地方后可能遭遇到的种种不堪,担心这担心那的,那日子真的就没法过。而反过来想想他在部队的优秀表现及自身所具备的良好素质,应该到哪儿都能很快适应并有所建树,一样是海阔天空任你腾跃。
这样想着,任晓雯也就慢慢静下心来,开朗的笑容一点一点回到了脸上。
第六章——晓雯的哭泣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