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又命宦官邓述开列出未出城的诸王、皇子、皇孙、后妃、帝姬名单,责令开封尹徐秉哲按数交出。徐秉哲便下令坊巷五家为保,不得私自藏匿,最终搜得三千余人,并将他们的衣袖系在一起,挽行遣送至金营。女真人将宋朝宗室尽数掠走意思十分明了,自然是为了断绝中原百姓的念想,好为新上台的傀儡政权打下良好的统治基础。
对于太子之事却费了些周折,给他们捣乱却是一直十分合作的孙溥。他是托孤之臣,他知道自己身受重托,如今人在他手中眼巴巴的消失,无论如何也无法交待。于是密谋想把皇太子匿于民间,然后寻找一个外貌和太子类似的,然后把宫中几个内侍和替死鬼一起斩杀,再就势杀几个死囚。女真人讨要时就推说是内侍想要劫持皇太子出城,谁知道事情败露,被城中愤怒的士民争相殴击致死,混乱中皇太子也被人打死了。
可孙溥找了五天也没人肯做,期间宣赞舍人吴革想带人保太子强行突围,但孙傅怕有危险,也不肯同意。直到三月五日清晨,赵桓又传来书信,称:“我因为失信,已被金国废黜,你们可速遣太子出来,安抚好百姓,不要阻挠金人,免得让我受牵连。”
而太上皇赵佶也在旁边批写了“速令太子前来”几个字,孙傅无可奈何,只好交出太子,并说道:“我为太子师傅,义当与太子共生死。”说罢将留守的职务转交给王时雍,自己护送太子出宫。
孙溥如此行事。实在是令人叹息不已。当初受命于危难之际就应当知道托付之重,若有心无力。大可请赵桓另择贤人,这时候事情已至不可收拾才选择一走了之、摞挑子。显得失策,陷赵桓于不识人,然赵桓所用多是夸夸其谈之辈。他这一走,把留守司的大印交在了王时雍的手中,从此以王时雍为首的宋臣更是以金人意志为意志,马首是瞻。
皇太子、皇后二位车驾出城。城中闻知消息的士民赶往南薰门,随着车驾奔走号啕,太子年纪还小,沿途他不住将手伸出窗外。向赶来送行的百姓们哭喊道:“百姓救我!百姓救我!”百姓们也都嚎啕恸哭,城南之地哭声震天。
眼见的天色已晚,范琼害怕节外生枝,急忙率兵前往驱赶百姓,簇拥车驾出行。孤儿寡女只有哭天抹泪,隔了轿声嘶力竭大喊救驾。士民见范琼与手下军兵如狼似虎,手握刀枪,如何敢去触这种霉头,城中已经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对于立何人为帝代宋。最初宗翰几人中意的人是司马光的嫡孙。他们虽然发迹于草莽山泽,却也知道司马光的大名,而且对《资治通鉴》一书极为看重,须索图书之时明示要有此书。却对王安石的文章书籍不屑一顾。爱屋及乌,对司马光的后人司马朴也是礼敬有加。
等到金人留赵桓不令返驾欲行废立,作为随从的司马朴上书粘罕。责备他背信弃义,粘罕也只是置之不理。当司马朴听到金人想立他代宋的时候。更是严辞拒绝,不惜一死报效君、父。
面对司马朴的不合作。金人只得把目光转向了张邦昌。这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前太宰给他们印象至深,其是国家的首席大臣,自然是有名望的。出使时康王赵构尚且神色不变,他却被吓得体弱筛糠,这就是胆子小的明证。至于张邦昌的奸诈,那就更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了,无需讨论,所以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傀儡皇帝人选。
在太子被遣送出京的同一天,东京留守王时雍召集众人商量拥立新君之事,这时左思员外郎宋齐愈正好从金营返回,大伙儿就问他知不知道金人的意思。宋齐愈当即提笔写下了“张邦昌”三个字,并说金人已经决定了要立张邦昌为帝。
王时雍、范琼几人便奉金人旨意令文武百官、军民僧道共同推举张邦昌为帝的申状上具名,包括卸仕在家、落职充任宫观使的也得签名。王时雍还怕别人不肯附议,便亲自做出表率,写了一张劝进表,又逼迫其他官员跟着写。
百官们多数不敢抗争,只好跟着把表章写好。唯独以御史中丞秦桧为首的几个大臣能尽忠职守,不但不肯书写表章,还与之激烈抗辩,坚决要求立赵氏子孙为帝,但随即被绑送金营,之后就再没有人反对了。
可等金使把想立张邦昌为帝的事情说与张邦昌,结果却令他们疑惑不已。本来心中预想张邦昌一听之下,感激涕零之余会欣然从命的,哪知张邦昌却强烈反对,甚至不惜一死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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