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夜风将廊前的纱灯吹得左右摇晃,忽明忽暗的影子打在桌案上,让批阅奏折的景德帝烦躁不已。
“哗啦”一声响,他将一摞奏折扫落在地,倚在椅子上,用拳头用力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官家,您又头疼了?”
海公公着急地走过来,帮景德帝燃了一根凝神香。
清雅的香味飘出,却没能将景德帝心中的郁气一同带走。
“你看看,陈景洛那畜生贪了多少银子!霸占了多少良田!若非天灾要将各地田契重新整合换契书,都不知他竟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朕以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已经够离谱,他竟然翻了几倍不止,还处处哭穷,让朕拨银子建设、整顿,最后竟全他妈进了他的口袋!朕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官家息怒,息怒啊!”海公公见官家大怒,急忙劝道:“好在现在人已经抓住了……”
“抓住有个屁用!听说他剥削的钱财大部分都挥霍了,只查到几万两银子和一些古玩字画,住着最简陋的屋子,藏着最值钱的物件,好一个陈景洛,好一个陈景洛啊!”
海公公知道,官家气愤的不只是陈景洛贪污,这朝廷上下哪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官家是对陈景洛期望太大,希望他可以带领一众新提拔的寒门子弟在朝中立稳脚跟,帮他将权力从各党派手中拿回来。
可陈景洛终究是让官家失望了。
当初官家力排众议起用陈景洛,如今陈景洛大大的打了官家的脸,逼得官家没有其他借口不用世家推荐之人,官家怎能不怒呢。
“官家,要不要再让小公爷去冀州调查一番?”海公公谨慎地提了一句。
景德帝却用力捏着眉心摇头道:“不行,墨知许和陈景洛有交情,墨知许查出的证据如何能让人信服!现在想要安抚住众臣,安抚住百姓,也只能砍了陈景洛那颗脑袋了,除非……”
海公公知道,除非现在有人能帮陈大人翻案,否则官家会继续被世家拿捏,可他知道这显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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