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淸怜许久没有被这般训斥过了,自她被誉为大奉第一才女后,哪个见了她不称赞几句!
官家虽然没有因她误诊的事情责骂她,但终究是存了气,这叫她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那猫儿并没有动那羊奶,咬了一下牙后,她便朝方锦音的方向福了一礼,然后跟在景德帝身后朝殿外走去。
正当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中,院子里又传来了“呼咚”“呼咚”的声音。
海公公眼睛一亮,激动地低声对景德帝道:“官家,老奴认得这声音,是雪烟喝水的声音,它定是在吃那碗羊奶!官家,小家伙吃了,它吃了!”
他们在的时候小家伙没动,许是因为觉着不安全!
景德帝又不聋,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可这时却是不好意思再回头。
“说不定瞧朕转了身,那丫头又偷偷喂了雪烟什么特殊的玩意来引诱它!”
“官家!”
海公公心中大急,他知道官家作为帝王,怕旁人只为了权利地位接近自己,但他觉着官家这次真的是过分谨慎了。
莫非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大皇子呀,您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海公公想要再劝景德帝几句,可景德帝已经快步走出了很远,他也只能低头跟了上去。
出了仁明宫,景德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回头扫了何太医和裴淸怜一眼,沉声道:
“朕知医之一学博大精深,作为大夫,你们更该对生命有敬畏之心,你们因为万分之一的危险而趋利避害,那将天下所有生病之人除去岂不省事,还要大夫作甚!?”
景德帝虽然没有打消对沐云书的怀疑,但对裴淸怜和何太医同样生出了不满。
若裴女官没有找到办法证实雪烟没有得恐水症,小家伙岂不是要被冤死!?
想到这儿,景德帝脸色又黑了两分,看了裴淸怜一眼,道:
“裴女官的医术还是要继续精进,昭庆虽然鲁莽,但她一直在寻找万分之一的可能来救雪烟,而不是因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就处死一条性命,你要记着,大夫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景德帝的训斥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了裴淸怜身上,让她无比的难堪。
官家这般说,就是在维护昭庆殿下了!
可她并不觉得官家说得有道理,她的做法是防患于未然,难道要为了一个患病的小畜生,置宫中贵人的安危于不顾么!?
医人与医世一样,都必须要有当弃则弃,当断则断的魄力才行!
裴淸怜觉得,也许这就是大奉的发展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她要慢慢改变官家这种想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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