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今日的事情太多太杂,苏明妆也不知该从哪说起,便想起一件说一件,“今天老夫人病情发作,刘嬷嬷原本想请大夫来着,被我拦下。因为……我那个药,不太方便告知外人,而且我对那药效有自信,便擅自为老夫人服药,这件事,还请原谅。”
“不用道歉,我知道那神药的珍贵!万金难求!”裴今宴在凉亭边缘,几乎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只为吸一口空气,来缓解心底越来越无法忽视的隐痛,“为什么?”
“?”
“你为什么对母亲好?对国公府好?”
还有便是……对他好。
最后三个字,他说不出口,“也是弥补对国公府的伤害?但你之前做的一切都已经弥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付出?”
他想知道答案!
哪怕知道,这答案多半与他无关!
苏明妆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因为老夫人她值!我陷害你在先,让国公府蒙羞,嫁入国公府后理应被刁难,但老夫人非但没有刁难我、怨恨我,反倒是原谅我、包容我。
后来我有幸拜读老夫人的释本,看到老夫人的诗作,让我受益匪浅,也让我喜欢上了诗歌和学问。
这还不算,老夫人见我读书,又真诚地欣赏我,鼓励我自己释本,还把我那见识浅薄、文笔粗陋的释本拿了去,认真研读……这样的长辈,我为何不为她服用九转回春丹?别说什么九转回春丹,便是九十转、九百转,只要苏明妆能拿到,上天入地,都会为老夫人取来!”
话到末尾,因为情绪太激动,苏明妆竟有哽咽之意。
她急忙停下——老夫人身体不好,她这样不吉利。
但一想到梦中,老夫人去世,她便不自觉带入现实,心中悲痛不已。
也许老夫人去世对她的打击,远不如母亲去世,但……如果可能,为什么要让她们去世?为什么不让她们好好活着?
她希望她们两人活着,甚至希望她们两人还像在寿宴上那般轻声细语、相谈甚欢!
脑海中再次浮现两人的灵堂,她的心仿佛被人捏紧,眼泪控制不住流下。
她跑到凉亭另一边,背对着他,掏出帕子擦眼泪。
裴今宴发现女子哭泣,既是惊讶、也是心疼,自责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女子不开心了。
因为母亲对苏明妆善待,所以苏明妆就掏出这般珍贵之物?
也许外人不理解,但裴今宴可以理解——士为知己者死!
客套、奉承,并不少见,但发自肺腑的尊敬,有几人能做到?有几人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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