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吃惊,“杀鸡?”
苏明妆面色疑惑,“将军不知?”
裴今宴尴尬,“……我只知母亲会军医术,却没问过具体情况,毕竟……我没想学过。”
苏明妆了然,笑着点头,“将军没问,所以不知,这是正常,是我少见多怪了。”
苏明妆只以为,裴今宴这种正经武将,看不上没前途的军医术,其实她不知的是,为了母亲病症,裴今宴甚至曾偷偷自学医术。
但即便如此,裴今宴心中也有许多自责——责怪自己,对母亲的关心太少了。
苏明妆继续讲道,“我回了雁声院后,便一边给你写信,一边让下人们搬书。后来得知你想留宿英武院,又让丫鬟准备一些生活用品搬来,这么一忙就是一整天,下午时也未到知春院看过情况。
不过我出来时,曾对刘嬷嬷交代过,一旦知春院有什么变故,立刻让她派人来找我。整整一日没消息,便说明知春院一切正常。”
女子说话时,裴今宴注意到身后的一个房间,房间内亮着灯,窗子半敞,隐约能看见丫鬟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是啊,他只说要留宿在英武院,但这院子荒废这么多年,早就没有生活用品,如果没人准备,他怕是要睡在地上,连张床单都没有的。
没想到,她都帮他准备齐了。
瞬间,心中涌入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温暖又踏实,好似雪夜中迷茫穿行的旅人,于饥寒交迫之时,发现前方有一个温暖的茅草屋……
不对,是温暖的宅院!
那宅院原本是不欢迎他的,但阴差阳错地发生一些事,宅院主人暂且收留了他。
他进入后,常年包裹全身的寒冷被驱散,又因主人一次次照拂,让他漂泊之心稍稍放下,终于得到喘息,
一边担心着自己何时被赶走,一边又偷偷期待自己能永远留下。
男人的脸太冷了,毫无表情,所以哪怕心里翻腾得巨浪滔天,从外人的角度看,其依旧平静淡漠,没感情一般。
苏明妆倒也不介意——她做这些,本来也不需要人感激她。
“因为准备仓促,房内应该算不上舒适,但基本的被褥是有的。脸盆皂豆梳子也有,这院子有个小厨房,我明天让人收拾出来,这样白天就能烧水了。
白天我让人挑水,把水缸填满,再烧两锅热水留下,这样晚上你有水喝,也能简单冲澡。不过晚上,你尽量别开火,否则有炊烟,易被外人发现。
餐食的话,你翻墙带餐食不方便,我每天白天给你留,你晚上回来吃便可。还有如厕的话,你尽管用,白天我让人来收拾。还有其他吗?”
女子细细密密地讲着,声音不急不缓,好听得如同叮叮当当珍珠落玉盘。
裴今宴甚至听得有些入迷,直到女子最后一句问话,才缓过神来。
“没其他了。”他根本没听之前女子说了什么。
苏明妆点了点头,“白天我来时,会让下人守在外面。晚上我离开,会在外面上锁。你晚上尽量别用大灯,用最小的守夜油灯,这样,外人也不会发现。”
“好。”裴今宴点头,心头麻酥酥的。
却在这时,王嬷嬷送上茶,“小姐,国公爷,请用茶。”
裴今宴闻到花茶的香气,这才发现,他的茶是绿茶,而女子的是花茶。
她喜欢花茶?他记住了。
苏明妆讲了半天,口渴,便端起茶抿了抿。
裴今宴也喝了两口茶,见女子放下茶碗,他也放下。
裴今宴问道,“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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