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省长财大气粗,请他补一顿呗。”
“少来,吃一堑长一智,我可不会上你小子的当了。”
赵维明转过身去,冲一直保持沉默的陈红军,继续笑道:“陈董,甜瓜好不容易回趟娘家,我看杨政委和贺教授没那么容易让他回江城,要不咱俩一道走?”
陈红军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摇头笑道:“赵副省长,真不好意思,我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来了,我得跟杨政委对下帐,省得天高皇帝远,他总是黑我的血汗钱。”
“陈董,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医院的账一笔一笔清楚着呢,我敢黑您的钱吗?”
看来他是真有事,并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赵维明微微的点了下头,一边往停机坪边的考斯特走去,一边呵呵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咱们回见。”
令夏政委和杨晓光倍感意外的是,赵维明刚走,田文建便异常严肃地说道:“贺教授、杨政委,我后天上午去美国,机票都已经订好了。至于干什么回头再说,但有两件事还得拜托二位在两天内办完。”
都脱军装转业的人了,一回来就当着自己面,给自己的部下下命令,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夏政委一愣,忍不住地问道:“什么事?”
“一是把医院的巡诊义诊基金剥离出来,重新注册一个艾滋病防治的民间基金会。民政部门那边陈董会想办法,总之动作要快。”
田文建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二就是请贺教授整理一下石桥镇防控点这四年来的所有病历以及相关资料,内容要详细,有图片最好。”
杨晓光被搞糊涂了,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急切地问道:“小田,你要这些干什么?”
“化缘啊!盘山县的艾滋病患者不是大多已进入晚期了吗?这资金压力越来越大,我不从国外想办法还能怎么办?”
国际上的确有许多艾滋病防治基金会,出手也很大方,可人家不相信国内的官方慈善组织,一直以来把目光都放在非洲。当然,这跟政斧的遮遮掩掩也有很大关系。
贺教授反应了过来,顿时一阵狂喜,紧抓着田文建的胳膊,激动不已地说道:“好,真是太好了。小田,你放心,我这就给老康他们打电话,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在你走前把材料整出来。”
“您老不但要整材料,而且还要跟我一起去。”
田文建拍了拍他的双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毕竟您老一直战斗在防艾最前线,也只有您老的话才具说服力,才能打动那些慈善家们。”
贺教授也是留过洋的人,想了想之后,连连摇头道:“跑一趟倒没什么问题,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没一点准备。你后天上午就走,办护照和签证也来不及啊。”
“邀请信的传真函下午就到,至于护照和签证……陈董会想办法。”
“行,那就这么办。”
见这一老一小和一大老板真当回事儿,夏政委忍不住地问道:“田教授,你……你……你,你有把握吗?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咱们的国际声誉?”
田文建被他这个问题搞得啼笑皆非,顿时摇头苦笑道:“把握是没有,但为了石桥镇那么多艾滋病患者,我无论如何也得去试一试。至于国际声誉嘛……那您得去问问那些外交官,看他们好不好意思提这个词儿?”
艾滋病一瞒就是七八年,甚至还明里暗里打压那些民间医疗工作者。这两年被揭露出来,本来已经够丢人的了,前段时间又隐瞒了一次[***]疫情,搞得国际社会纷纷谴责。细想起来,还真没任何声誉可言。
夏政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干咳了两声,悻悻地说道:“医疗方面的事我也不懂,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杨政委……你尽量配合一下,特别是那个巡诊义诊基金,赶快按照田教授的意思剥离出来,绝不能耽误了他们的事。”
话虽然这么说,意思却截然相反。毕竟这件事虽然是好事,但太过敏感,空D师还是趁早摘干净的好。就算将来真惹点什么麻烦,也可以一推了之。
领导这种怕担责任的行为,让杨晓光很没有面子,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得不点头说道:“是,我一定好好配合。”
“那你们忙着,师部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了。”
小辣椒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撅着小嘴嘀咕道:“这点担当都没有,还不如咱老政委呢。”
“嘀咕什么呀?外事工作无小事,政委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尽管杨晓光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板起脸来,狠瞪了她一眼。
小辣椒吐了吐舌头,连忙转过身去,挽着小娜的胳膊,急不可耐地问道:“姐,你也跟姐夫去吗?”
这未尝不是一个解决感情债的机会,田文建灵机一动,拉着小娜的手,呵呵笑道:“你姐都快当妈妈了,我能让她跟我一起来回奔波吗?小姨子,要不你帮我照顾她几天?”
小娜姐要当妈妈了?田文建要当爸爸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小辣椒久久没能缓过神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军营的生活很单调,机场远离市区。学习、工作、吃饭、睡觉,年复一年,曰复一曰。春夏秋冬,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跑道边的草籽花开了又谢了,飞机上天又降落了。她的年龄一年一年大起来。
千里之外的父母替她艹心,领导和战友也很关心,对象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年前军区空军石司令来检查工作时还给她介绍了一个,说:“这是我的老部下,人可靠,有才学,写材料的水平可高呢,你就别再挑剔啦。”
写材料算什么才?能跟我姐夫比吗?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把所有人都拿来跟姐夫相比,但却从未想过跟姐夫怎么样怎么样?事实上她也不敢去想,更不会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郑小兰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只盼着姐夫早点回来,只知道跟姐夫一起很快乐。
直到此时此刻,小辣椒才猛地醒悟了过来,发现自己爱的居然是姐夫,而且爱的是那么深。她心如刀绞,羞怯万分,满脸涨得通红,连看都不敢看田文建和小娜一眼。
“小于,你姐夫跟你说话呢。”杨晓光哪知道这些,见她愣在那里一声不吭,忍不住地提醒了句。
“我……我……我,姐……小娜姐,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心如流星般跌入茫然,她的灵魂在拼命的挣扎。她突然想起她所看过为数不多的那几本书中的:《牛虻》。想起书中那个扮演驼背的小丑,在观众面前衣不遮体,冷得瑟瑟发抖,皮鞭在抽打他,观众的哄笑就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那赤裸裸的皮肉和心灵!那个小丑是亚瑟也是她。
见她突然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小营门跑去,连帽子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头发被风吹得一片凌乱,随风飘荡,田文建感觉是那么的内疚,立即回头说道:“兰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呀!”郑小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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