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心里想,陈正泰这个狗东西害老夫回家挨了两顿打,现在伤还没好呢,老夫还为他说话?
可看着陛下朝自己看来,房玄龄却道:“这些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确实是危言耸听了,何况……就算所谓的私通铁勒,也很不妥,毕竟这铁勒部现下并非是我大唐的敌国。此事嘛……老夫看,还是从长再议吧。”
这就是最想听到的话,李世民随即高兴起来:“房卿家果然是老成谋国啊,不错,朕看再议吧。”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有点懵了……这不对他的剧本啊,就这么想算了?
此前那御史刘峰却知道,自己已将陈正泰彻底的得罪了,这个时候再不加一把劲,最后在长孙相公面前没有立功,还平白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这时候怎么肯干休?
于是他把心一横,这个时候,他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边道:“陛下……陛下啊……此事事关重大啊,怎么可以从长计议呢?我大唐的百姓,好不容易可以休养生息,可陈正泰却以铁器而资贼,铁勒一旦壮大,则为我大唐腹心之患,陛下啊……陈正泰所为,实属罪恶滔天,若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陛下若是不肯彻查此事,臣……今日便跪死在太极门前……”
李世民听到这里,脸已拉了下来。
又有不少人附议道:“陛下何以为了袒护一个陈正泰,而使忠臣寒心?陛下啊……忠言逆耳啊……”
李世民显得有些恼怒了。
只是忠言逆耳四字,还是让他渐渐地冷静下来。
真的要查吗?
不说陈正泰是他的门生,这二皮沟里,更不知有多少是宫里的财产,一旦彻查,查出个好歹出来……
李世民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刘峰,此人若真跑去太极门跪拜,而且还真跪死在那里,只怕……这天下人会将他当做是隋炀帝那样的暴君吧。
他略知道刘峰这个人,此人的名望很不错,许多人都交口称赞,在士林中也有一些影响。
一方面是此人确实有一些才华,作的文章很好,另一方面……他是御史,御史毕竟是不干事的,不干事就不会出错。
而他的职责,就是不断地抨击一些朝中不好的现象,自然容易引起许多人的满堂喝彩,毕竟……要挑人错是最容易的。
朕今日若是让此人跪死在此,倒是成全了他这个大忠臣的美名了。
李世民就在踟蹰不决的时候,却是坐下,举起茶盏来喝,刚刚举起茶盏,却发现茶盏中的茶水已是冰凉了。
他本就心中有怒气,忍不住又想……这陈正泰为何非要危言耸听,总是说铁勒要大败?如若不然,想来也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作为皇帝,是不能痛骂自己臣子的,于是李世民便勃然大怒道:“张千,你便是这样办事的吗?”
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怒斥道:“朕要你有何用?”
张千本是站在一旁,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小朝会本和他其实没有关系的,他就像一个安静而专心一志的观众般,一直喜滋滋地站在一旁看戏呢。
哪里想到……双方谁也没有定罪,最先倒霉的居然是自己。
一听皇帝这口气,是非常的不高兴,张千吓得脸色惨然,立即道:“陛下,奴万死,奴……奴这便奉新茶来。”
再不敢耽误,他打着哆嗦,连忙小跑着出了宣政殿,往隔壁小殿中的茶房去。
一出来,便见银台的人在此等候着了。
这银台的小宦官见了张千,忙上前,笑呵呵地道:“奴见过张力……”
张千依旧惊魂未定,又挨了骂,此时正心中火起,咱惹不起陛下,惹不起陈正泰,那殿中的人,一个都惹不起,咱还不能找小弱弱出出气吗?
于是毫不客气地扬手就给了这小宦官一个耳光。
这耳光快很准,这小宦官顿时被打得七荤八素,随即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道:“张力士……奴……奴做错了什么?”
想要挑错还不容易?人家御史说啥都能有理,咱好歹也是内常侍呢,张千就冷笑道:“好端端的,你不在银台,在此做什么?”
广告位置下